第233章真心

第233章真心

崔异深深看她一眼，将她的手放到自己心口，答道：“不会是别人，只有你。这里，从来就只有你。”

从懵懂未觉，到情窦初开，再到情根深种。

他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人的存在。

许含章眼睛有些发涩，哑声道：“和你比起来，我远没有那么纯粹，内心塞满了杂乱的物事。除了心魔，其实……我还有心结。那便是我爹娘，以及……你的爹娘。我很清楚，根本就没有在天之灵那回事。他们要么是投胎去了，要么是……魂飞魄散了。可是，我还是有些心虚，无法面对他们。我就……跟十一做戏……”

“我怕爹娘仍怨我没听他们的话，还是跟你纠缠在一起了。”

“我也怕你爹娘记恨我。明明，他们也是受害者。我还是杀了他们……在蜃境里，我还伤害了你……清醒过来的那一刻，我几乎没有勇气看你的眼睛。我想逃避这一切，甚至……不敢跟你一起回来。”

可是，他丝毫不怪她。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我倒宁愿你如蜃境里所说——从未真心待我，只把我挡箭牌。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些。但我知道不是。”

崔异都愿意把性命交到她手里了，若这都不算真心，什么才算？

她面有愧色，“明明我什么都知道，却想装作不知道。这般胆小如鼠，瞻前顾后，真怕你笑话我。”

“我怎么舍得笑话你？”崔异摩挲着她的指节，轻声道：“可你还是记性不好。我都说过了一百遍了——只要活着，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但是……”

“但我在蜃境里被你所伤，你心里不安，就又想用别的东西来补偿我。是么？”

“嗯。”

“但你又知道，我内心最渴慕的，其实仍是跟你结发。奈何你解不开心结，给不了我想要的，便愈发良心不安。说真的，若能以蜃境里挨的那几刀来要挟你点头，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但你这般煎熬，我又怎舍得让你为难？”

不管有没有正式的名分，只要能跟她在一起，就好。

“睡罢，阿渊。”

————

天色大亮。

许含章迷迷糊糊地翻了一个身，隐约听得外头响起了耳熟的喧闹声。

“裴长史，求求您别大呼小叫了！这一次，家主真的在里面！”

郑元郎守在院门口，小声点。

“这么快就和好了？”

因房顶的前车之鉴在，裴长史甚是担心自己的外甥会沦落到天井边睡觉，故而忙完了手头的公务，就急着过来劝和。

“不用劝了！让他俩好好睡一觉吧！昨晚都快到三更了，卧房的灯才熄。估计他俩都没有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