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蝴蝶烙印
第8章：蝴蝶烙印
林晚拿起手机，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响了三声后被接起，一个沉稳的男中音传来。“小林？真是稀客。”“王哥，是我。”林晚的声音有些干涩。对方是市局法医中心的老法医王建国，算是她的半个老师。她刚入行跑社会新闻时，没少受过他的指点。“被停职了，日子不好过吧？”王建国一语道破，语气里却没有嘲讽，只有一丝关切。“还行，正好放个假。”林晚苦笑了一下，直接切入正题，“王哥，江莺的案子，是你们中心负责的吧？”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王建国显然知道规矩，也知道林晚此刻的身份有多敏感。“小林，你知道我不能……”“我不是要你透露案情。”林晚立刻打断他，“我就是觉得这案子有点怪。你只要告诉我，你的直觉是什么？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任何一点都行。”王建国又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最后，他低声说了一句：“不寻常的地方，有。但现在还不能下结论。等初步报告出来，我看看能给你发点什么。邮箱还是老的吧？别声张。”“谢谢王哥。”林晚心中一紧，道谢后迅速挂断了电话。王建国的反应，证实了她的预感。这起死亡事件，绝不像新闻报道的那么简单。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林晚过得坐立难安。她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在不大的房间里来回踱步。直到一声邮件提示音响起，她才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猛地冲到电脑前。发件人是王建国的私人邮箱，邮件里只有一个加密的压缩文件。林晚输入了他们之间约定俗成的、一首老歌的歌名作为密码，文件被成功解压。里面是几张现场照片和一份极其简略的初步尸检报告摘要。林晚深吸一口气，点开了第一张照片。现场是江莺的工作室，一个巨大而空旷的loft空间，设计得极富现代感。黑白灰的主色调，线条利落的家具，一切都冰冷而井然有序。江莺就倒在她的设计台旁，身穿一袭昂贵的丝质睡袍，姿态还算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这完美的现场，本身就是一种不完美。太干净了，干净得像一出精心编排…
林晚拿起手机，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响了三声后被接起，一个沉稳的男中音传来。
“小林？真是稀客。”
“王哥，是我。”林晚的声音有些干涩。对方是市局法医中心的老法医王建国，算是她的半个老师。她刚入行跑社会新闻时，没少受过他的指点。
“被停职了，日子不好过吧？”王建国一语道破，语气里却没有嘲讽，只有一丝关切。
“还行，正好放个假。”林晚苦笑了一下，直接切入正题，“王哥，江莺的案子，是你们中心负责的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王建国显然知道规矩，也知道林晚此刻的身份有多敏感。“小林，你知道我不能……”
“我不是要你透露案情。”林晚立刻打断他，“我就是觉得这案子有点怪。你只要告诉我，你的直觉是什么？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任何一点都行。”
王建国又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最后，他低声说了一句：“不寻常的地方，有。但现在还不能下结论。等初步报告出来，我看看能给你发点什么。邮箱还是老的吧？别声张。”
“谢谢王哥。”林晚心中一紧，道谢后迅速挂断了电话。
王建国的反应，证实了她的预感。这起死亡事件，绝不像新闻报道的那么简单。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林晚过得坐立难安。她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在不大的房间里来回踱步。直到一声邮件提示音响起，她才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猛地冲到电脑前。
发件人是王建国的私人邮箱，邮件里只有一个加密的压缩文件。林晚输入了他们之间约定俗成的、一首老歌的歌名作为密码，文件被成功解压。
里面是几张现场照片和一份极其简略的初步尸检报告摘要。
林晚深吸一口气，点开了第一张照片。
现场是江莺的工作室，一个巨大而空旷的loft空间，设计得极富现代感。黑白灰的主色调，线条利落的家具，一切都冰冷而井然有序。江莺就倒在她的设计台旁，身穿一袭昂贵的丝质睡袍，姿态还算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
这完美的现场，本身就是一种不完美。太干净了，干净得像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
林晚一张张翻阅着照片，直到她的目光落在一张手腕的特写上时，她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照片上是死者江莺的左手手腕。在白皙细腻的皮肤上，有一个极其诡异的印记。
那是一个蝴蝶形状的烙印。
烙印的颜色很浅，呈现出一种陈旧的、略带肉粉色的疤痕质感。它不是纹身，边缘有轻微的、不规则的凸起，像是被某种高温的、形状奇特的金属物烫伤后，经年累月留下的痕迹。那蝴蝶的形状并不精致，线条有些粗糙扭曲，两只翅膀一大一小，不对称的形态让它看起来不像是在翩翩起舞，更像是在痛苦地挣扎。
这个烙印，像一个来自地狱的签名，刻在了死者的身体上。
一股寒意从林晚的脚底瞬间窜上天灵盖。她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她见过这个烙印！
绝对见过！
林晚猛地从椅子上弹起，双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她冲到书柜前，从最底层拖出一个沉重的硬盘盒。这是她过去所有调查报道的资料备份。她将硬盘接上电脑，双手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搜索着一个关键词——“悬案”。
几秒钟后，一个尘封了许久的文件夹被打开。
文件夹的名称是：“二十年悬案：城南女子连环失踪案”。
这是她刚入行时，因为兴趣而私下整理的资料。案子发生在二十年前，有四名年轻女性在半年内相继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当时警方投入了大量警力，却始终找不到任何线索，最终成了本市最著名的一桩悬案。
林晚点开其中一个文档，文档的标题是：“唯一被发现的受害者：李倩”。
李倩是第四名失踪者。她在失踪一年后，尸体在郊外的一处废弃水井中被发现。由于浸泡时间过长，尸体已高度腐败，无法确定具体死因，但法医在她的左手手腕上，发现了一个奇特的、难以辨认的旧伤痕。
文档里附着一张当年卷宗的扫描照片，像素很低，模糊不清。但当林晚将它放大到极限时，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巨手狠狠攥住。
在李倩那早已腐烂的手腕上，赫然有着一个与江莺手腕上完全相同的、挣扎形态的蝴蝶烙印！
二十年前的失踪案死者，和二十年后神秘死亡的著名建筑师，她们之间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这个如同诅咒般的蝴蝶烙印！
林晚瘫坐在椅子上，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她原以为，自己要调查的只是一个围绕着母亲、围绕着红棉疗养院的、孤立的陈年旧案。但现在，江莺的死和这个蝴蝶烙印的出现，将两条看似毫不相干的平行线，用一种最血腥、最诡异的方式强行连接在了一起。
这不是孤立事件。
这是一个持续了至少二十年的、跨越了时空的连环罪案。
那个隐藏在幕后的“他们”，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收手。他们依然在活动，依然在用这个邪恶的符号标记着他们的“猎物”。
林晚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张照片上，母亲那张诡异的笑脸和江莺手腕上挣扎的蝴蝶，在她眼前不断交替、重叠。
她们之间，会不会也有联系？
母亲她……她的身上，是否也有过同样的烙印？
一个更加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母亲当年在红棉疗养院，是否就是这个连环罪案的亲历者？甚至……她就是其中一个被标记的“蝴蝶”？
林晚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调查的，根本不是一个秘密，而是一个庞大到无法想象的、潜伏了二十年的犯罪帝国。
而现在，这个帝国，又一次开始杀人了。
紧迫感，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像潮水一般将她淹没。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江莺的死，就是一封战书，也是一声警钟。
她必须立刻行动，在下一只“蝴蝶”凋零之前，找到这一切的源头——红棉疗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