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昨日回响
第5章:昨日回响
接下来的两天,家里的气氛降至冰点。林晚和父亲林国栋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他们刻意避开彼此,一个在卧室,一个在书房,连吃饭的时间都完美错开。空气中漂浮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疏离,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林晚没有再试图和父亲沟通。她知道,那扇门已经关上了,用语言无法敲开,只能用真相去撞开。她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初步的调查中。白天,她坐在电脑前疯狂搜索着关于“红棉疗养院”的一切信息。然而,结果却寥寥无几。这个名字仿佛被从互联网上抹去了一般,只能找到几条零星的、指向不明的旧闻,提及它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废弃,产权几经转手,如今早已荒无人烟。没有历史,没有背景,甚至连一张清晰的旧照都找不到。它就像一座幽灵建筑,只存在于她母亲那张被撕碎的照片里。到了夜晚,林晚则会关掉所有灯,在黑暗中一遍遍地拼凑那些照片的碎片。在台灯的光晕下,母亲和那三个女孩的脸,一次次被她用镊子和胶水重新组合。每一次拼合,都像是在拼凑一个破碎的噩梦。母亲那诡异的笑容,在碎片的缝隙中显得愈发触目惊心。这天晚上,林晚又一次在徒劳无功的搜索中感到了深深的无力。她揉着酸胀的太阳xue,靠在椅背上,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线索似乎从一开始就断了。除了一个地名和一把无法使用的钥匙,她一无所有。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声响从门外传来。“叩。”声音很轻,很短促,像是有人用指关节在防盗门上极快地敲了一下,然后便再无声息。林晚瞬间警觉起来。她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走廊里一片死寂,连父亲房间里轻微的鼾声都听不到。她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望去。楼道的声控灯没有亮,外面黑漆漆的一片,空无一人。是谁?恶作剧吗?林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自从她决定调查母亲的死,她就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她没有开门,而是等了足足五分钟,确认外面再没有任何动静后,才将防盗门拉开一条极小的缝隙。走廊里确实没人。…
接下来的两天,家里的气氛降至冰点。
林晚和父亲林国栋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他们刻意避开彼此,一个在卧室,一个在书房,连吃饭的时间都完美错开。空气中漂浮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疏离,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林晚没有再试图和父亲沟通。她知道,那扇门已经关上了,用语言无法敲开,只能用真相去撞开。
她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初步的调查中。白天,她坐在电脑前疯狂搜索着关于“红棉疗养院”的一切信息。然而,结果却寥寥无几。这个名字仿佛被从互联网上抹去了一般,只能找到几条零星的、指向不明的旧闻,提及它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废弃,产权几经转手,如今早已荒无人烟。
没有历史,没有背景,甚至连一张清晰的旧照都找不到。它就像一座幽灵建筑,只存在于她母亲那张被撕碎的照片里。
到了夜晚,林晚则会关掉所有灯,在黑暗中一遍遍地拼凑那些照片的碎片。在台灯的光晕下,母亲和那三个女孩的脸,一次次被她用镊子和胶水重新组合。每一次拼合,都像是在拼凑一个破碎的噩梦。母亲那诡异的笑容,在碎片的缝隙中显得愈发触目惊心。
这天晚上,林晚又一次在徒劳无功的搜索中感到了深深的无力。她揉着酸胀的太阳xue,靠在椅背上,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线索似乎从一开始就断了。除了一个地名和一把无法使用的钥匙,她一无所有。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声响从门外传来。
“叩。”
声音很轻,很短促,像是有人用指关节在防盗门上极快地敲了一下,然后便再无声息。
林晚瞬间警觉起来。她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走廊里一片死寂,连父亲房间里轻微的鼾声都听不到。她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望去。
楼道的声控灯没有亮,外面黑漆漆的一片,空无一人。
是谁?恶作剧吗?
林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自从她决定调查母亲的死,她就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她没有开门,而是等了足足五分钟,确认外面再没有任何动静后,才将防盗门拉开一条极小的缝隙。
走廊里确实没人。但她的目光,却被门口地垫上的一个东西牢牢吸住了。
那是一个牛皮纸信封。
没有邮票,没有地址,没有署名。就是这样一个光秃秃的、最普通不过的信封,安静地躺在那里,仿佛是从虚空中冒出来的一样。
林晚的心脏“咚咚”地狂跳起来。她迅速将信封捡起,退回屋内,反锁了房门。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快得像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
她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剧烈地喘息着。信封很薄,捏在手里能感觉到里面有一个方形的、硬硬的物体。她的手指因为紧张而有些冰凉。
是谁送来的?父亲吗?不可能,他若想给她什么,绝不会用这种方式。是那个“无形推手”吗?那个在她决定调查后,冥冥中引导着她的力量?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走到书桌前,打开台灯,用一把裁纸刀小心翼翼地划开了信封的封口。
从里面滑出来的,不是信纸,也不是照片,而是一盒老旧的录音带。
它的塑料外壳已经有些发黄,标签也已磨损褪色,上面没有任何字迹。这种在上世纪末极为流行的物件,如今早已被数字时代淘汰,成了一件不折不扣的古董。
林晚盯着这盒录音带,一种混杂着期待与恐惧的复杂情绪瞬间攫住了她。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里面录着她想要的东西。
她的笔记本电脑早已没有播放磁带的设备。她在家中翻箱倒柜,终于在阁楼那个装满旧物的樟木箱底层,找到了母亲当年用过的一台老式便携录音机。机器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但看起来还很完好。
林晚用纸巾仔细擦去灰尘,装上电池。当她将那盒神秘的录音带“咔哒”一声按进卡槽时,她的心跳几乎与那声机械的脆响重合。
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她自己紧张的呼吸声。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按下了那个三角形的播放键。
“沙……沙沙……”
一阵长长的、属于老旧磁带特有的电流噪音从扬声器里传了出来,像一场永不停歇的、来自过去的微雨。
林晚耐心地等待着。
突然,那片噪音的海洋中出现了一个声音。
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声音颤抖、破碎,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恐惧,仿佛说话的人正处于极度的惊恐与紧张之中,连呼吸都是断断续续的。
但只听了半句,林晚全身的血液就凝固了。
是母亲!是她母亲苏慧的声音!
“……我不能……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母亲的声音像是从一个遥远而幽深的地道里传来,带着空旷的回音和嘶嘶的杂音。她的语速很快,吐字却很艰难,每一个词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他们有一份名单……一份可怕的名单……所有女孩的名字……都在上面……”
名单?林晚的瞳孔猛地收缩,她立刻拿起笔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下这个词。
“……红棉疗养院……那不是疗养院……是个地狱……是地狱……”母亲的声音开始哽咽,带着哭腔,“我得把它拿出来……我必须……在他们发现之前……”
录音在这里停顿了一下,只剩下母亲急促而痛苦的喘息声,听得林晚心如刀绞。她仿佛能看到,在某个不为人知的黑暗角落,年轻的母亲正握着录音设备,在绝望中留下这最后的遗言。
“……地下室……对,在地下室……那个房间……只有我知道……那把钥匙……”
钥匙!林晚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那把冰冷的铜钥匙。原来,它真的是用来打开那个秘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