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求生
一个人痛到极致会是什么感觉？有人觉得会生不如死，因为这种痛觉将会是这个世界最可怕的折磨，不过最痛苦还不是这些。人痛到极致，会晕倒，会休克，这属于人体的自我保护技能。最痛苦的，是痛到极致还不能昏倒的人。程凡的左手已经骨折了，左手呈一个畸形的形状垂下。因为手骨折的缘故，他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额头上都是因为剧痛而冒出来的冷汗，右手的虎口已经裂开，鲜血正从伤口处一点一点的滴落到地板上。手中的铁管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左手被踢中的时候他的脑海里是一片空白。
“该结束了。观众看完戏，参加完互动，也该散场了。”黑影无情的宣判着程凡的死刑，一步一步的走近他的身边。
作为开胃菜，黑影已经厌倦了。这个人只能给自己带来一丝的快感，但它厌恶他的眼神。
“到这里就够了吧，自己有努力活下去，这时候放弃应该不算是逆来顺受吧。可惜，根本没有成功的机会。”
程凡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苦笑的自问自答道，他现在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双脚一直在颤抖。面对前面那个根本不像是人类的怪物，他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反抗。
据说人在死之前，脑海中会浮现人生中那些大大小小让人难忘的事情，程凡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不是这样的状态。他想起的并不是以前小时候的情况，他想了十几天前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上一次是因为见义勇为，见不得苏晴被人挟持走，凭着一腔热血将她救走，结果自己落得不成人样，奄奄一息。这次只不过是参加个考核，就弄得又要死掉的样子。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倒霉？这问题恐怕也只能够问天吧，或许是因为自己命中注定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程凡听过老人家说过，有些人注定要遇到的灾祸，即便是侥幸逃过一劫，后续也还会有各种各样的情况注定要他死，这种人注定不能活到老，俗话说的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指的就是这种人。
也许自己上次的时候就注定是一个死人，只不过是暂时逃过一劫让自己活多了几天而已，现在是报应道了。
剧痛已经开始影响了程凡的思考方式，程凡脑海里冒出各种奇怪的想法。他咬了咬自己的舌头，强行让自己清醒片刻。
“不过啊……”程凡感慨道，现状并没有因为他的清醒而改善一丝一毫。
黑影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手中的镰刀高高举起。
“不过啊……我还是不想死……”
他用尽剩下的力气向后一跳，哪怕是活多一会也好，程凡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如果放弃反抗，那么自己就真的是死定了，坐以待毙不是他的习惯，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机会也好，他都不愿意放弃。
黑影没有预料到原本死气沉沉的程凡忽然又会爆发一股活力，手中的镰刀再次挥空。
如果是一次，那还能说是自己放水。第二次，也能认为是他看穿了自己的部分计量。但第三次挥空，让它恼羞成怒。
死！
黑影手中的镰刀又浮现出透明的能量，愤怒的它不再保留任何手段。
程凡离他五步远都能感觉到皮肤上隐隐刺痛的感觉。如果这招没躲过的话，那么他将会必死无疑。但他现在连翻滚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依靠着墙壁坐着，头上的鲜血从额头处流进右眼。
他不想死，即便是到这一刻也好，他也不想死。
有什么可以挡的么？！
他不敢将头望向右侧，他怕对面会在那一瞬间发动攻击，只能右手来回摸索着地板，想要找到一个能够一把能够抵挡这次攻击的东西。
但这是可能的么？程凡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现在就像落水的人一样，妄想一根救命稻草能够拯救自己的性命。
可惜黑影的速度比他更快，它居高临下，全身的眼球冒出红丝说道：
“现在，你可以下地狱了。我现在就送你去见其他人吧，斩刃·剔骨！！！！！”
黑影的镰刀已经准备完毕，一把镰刀挥出万千道细小的风刃。这一招如同这个名字一般，就是用风刃来将人处以凌迟，将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除，直到只剩下骨头为止。
“什么东西也好，什么东西也好！我不想死！！”
程凡看着肉眼可见的风刃，他的大腿已经被风刃割得鲜血淋漓，不知道大动脉有没有被割破，但他仍然不肯放弃求生的欲望。
人是习惯自欺欺人的生物，哪怕是在最后一刻依旧是抱着某种希冀的愿望不肯放弃，这的确是很可笑。不过所谓的奇迹……不就是自欺欺人得出来的结果么。
在他脑海中沉睡的白点此时突然醒过来，见到宿主的惨状，它回应了他的请求，然后又陷入了沉睡。
【你既然想要东西，我给你就是。】
在程凡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他的右手涌现出白色的光芒，一柄白色的刀出现在他的手边，他的右手碰到了那柄凭空出现的刀。手中碰到这刀的时候下意识握住了刀柄。
不过此时他已经因为流血过多，已经无力抬起手中的刀。
“这是，坐标！”
“是那个小子！”
静坐在c栋宿舍门口的陈老和谢君兮齐声说道，他们感应到深层空间里面有天道的波动，这是属于他们这类人特有的觉醒标志，每个人觉醒的能力各不一样，但是这股天道的波动都是一致的，因为他们的能力就是来自残缺天道的种子。
他们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用说话也知道对方要做什么。陈老夹着酒葫芦对着空气的某个位置，打开酒葫芦大喊道：“二镇山河川！”
空气中骤然出现一道道裂痕，然后往里崩塌出一个漆黑的空洞。
谢君兮见空间通道已成，双手没入空间当中，左右拉扯一个看不见的物品。
“别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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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入空间的双手猛的一拔，拔出一个身上血迹斑斑的人出来，他的身上血肉模糊，此时正处于昏迷的状态，这人正是程凡。
陈老连忙将身上带着的药酒全部洒在他的身上，程凡身上的伤口太多了，要涂的话根本涂不完，只能用药酒先处理伤势严重的伤口。
空间通道因为失去了陈老的支撑，漆黑的空洞瞬间被抹平，只是在即将关闭的时候，他们两人似乎听到里面有一声骇人的怒吼声。
“太残忍了，那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陈老看着程凡触目惊心的伤口，长吁短叹道。“谢小子，叫了零号队的人没？”
谢君兮放下手中的手机，点了点头。在他刚将程凡从扭曲空间捞出来的时候，看到他身上的伤口，就立刻用手机通知零号队的人过来急救。
“陈老，他这情况怎样？”
“死不了，但也好不到哪里。全身几乎都是伤口，最严重的是两处，左手严重骨折，右腿深到割破大动脉血管的伤口，不过还好那个伤口切口整齐，我药酒暂时止住了血。以他觉醒后的体质，其他伤口估计一个星期就能恢复原样，麻烦的还是骨折的地方，折得太严重了，必须要趁着骨头长出来前固定好位置，不然长歪了还得再打断一次，至于那些骨头碎片，过段时间自然会排出体外。”
陈老打量着程凡得出这个结果，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普通人来说可能会致死的伤势，对他们来讲只是重伤而已，还不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