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挑事
睡觉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对于司空刽这个普通人来说，他根本做不到一天只睡一两个小时这种事情，如果可以的话他每天至少要睡八个小时才行。只有睡醒才有精神做其他的事情，也只有睡着的时候他才能远离这个令人难以忍受的世界。
活着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必要但是不想要的体验，必要是因为人活着就是一种受罪，人是为了赎罪才会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生老病死是痛苦，贪嗔痴是痛苦，明明就是毫无意义的人生……不想要这种体验，也正是因为这样，对于痛苦的事情，人都会选择逃避，选择拒绝。
他不喜欢活着才能感受到的痛苦，但是又舍不得那些只有活着才有的微妙的，让人心动，让人觉得安心的感觉，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选择这样苟活着。
不过就算是他再怎么喜欢睡觉，再怎么选择逃避，他现在都觉得有点过分了。
他躺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房间的面积只有四平方米，没有门，只有一个类似监狱那种小小的窗口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
月光从窗口穿过来，落到他的身上，洁白的光让他看上去有些哀伤的感觉。
“现在这样已经足够了吧。”他伸着手像是要抓住这个月光，然后对着空无一人的墙壁说道。不过月光还是穿过了他的手，让他落了空。
“不说话么？”他站了起来，走到了那个狭小的窗口，向外面看，那里站着一个跟他一模一样外表的人，只不过两人现在表情都不一样，司空刽脸上几乎面无表情，而另一个他则是笑意盈盈的样子，站在外面晒着月光，手中还在抛着一把看上去就很锋利的匕首。
“我有说话的必要么？”外面的另一个他笑着说道，两个人本就是同一个身体诞生出来的人格，对于双方想要说的东西都清楚得不行。“一开始我们就已经说好了，白天身体归你，晚上身体归我，现在天还没亮，你就想要反悔了么？”
“你躲在镜界里面，将时间设定成夜晚，这样也算是公平么？”司空刽反问道：“按照正常世界的时间来计算，现在就已经是白天。你违约了，另一个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另一个司空刽听到他的话之后忽然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那可怜的同情心忽然又发作了，想要去救外面的那群人，没想到你居然只是为了公不公平这件事情而感到不满，看来你的内心已经完全没有道德观点了嘛。”
然后他看了司空刽还是一脸平静以至于像是面瘫的认真表情，他才笑嘻嘻的像个跟他相识多年的老友一样说道：“嘛，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我像是那种会食言的男人么？我只是想跟你借半天时间而已，等我完事之后我晚上还你，怎么样？”
司空刽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放过另一个他。他离开了窗户，回到自己那张劣质的木床，躺在床上看着窗户外那个洁白的月亮。
对于另一个自己的话，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似乎忘记什么，脑海中的记忆也开始渐渐变得陌生，他就像一个第三者一样，看着自己另一个人那些血腥的杀戮毫无感觉。在他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他的情感已经渐渐消失，被另一个他所吸收。这一切，都发生得无声无息，就如同他没有察觉到他身上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一样。
他知道另一个他待会醒过来时候会想要做什么……在他醒过来的瞬间，会先让整个别墅再停一次电，然后按照预定的顺序杀死另一个人来洗脱嫌疑，接着一直伪装下去，直到程凡疏忽大意的时候把他也杀了。但他没有试图去阻止他，就如同另一个他所说的一样，他已经完全丧失的身为人应有的道德观念。
“或许自己不应该继续活下去才对？”他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然后又像是丢垃圾一样把这个想法抛诸脑后。“谁知道呢？”
另一个司空刽意识到本体已经恢复平静之后，脸上笑容已经快要压抑不住了，那是一种开心到近乎癫狂的笑容，这是本体的情感蜂拥入他人格后的后遗症，但他也跟本体一样，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个副作用。
他与本体人格不同，不知道为什么他拥有了超过正常人应有情绪的感受，同时也跟本体一样缺少道德观念的束缚，这就导致了他的性格远远要比所谓的恶人要更加穷凶极恶。
遇到看不顺眼的人，他会比其他人更加厌恶；厌恶到恨不得让他不存在这个世界，而杀人之后的那种痛快感又让他异常的着迷，他就像是一个瘾君子一样，沉迷于在愤怒和快乐两种极端感受之中无法自拔，所以他才接连犯下数十起杀人案件。
“现在也是时候该动手了。”将本体安抚下去之后，另一个司空刽觉得现在已经是可以动手的时候了。
他一睁开眼，就看到了程凡和苏晴的身影。
在人都醒过来之前，程凡先将唐玉珂叫醒之后，直接问了她一个问题：“你在仓库里面藏起来的东西是什么？”
她没有去想是谁告诉了程凡，而是直接把裤袋中那把蝴蝶刀丢了出来：“我不信任你们，也不信任其他人，所以我得有一把武器防身。”
程凡接过唐玉珂那把蝴蝶刀，打开刀柄锁扣看了一眼，刀身太小，跟容映寒尸体的伤口不吻合。合上后他丢回给唐玉珂说道：“有这个想法是好事，不过你用这把刀防身，还不如用我给你的那根铁管。蝴蝶刀的刀身太小了，很难承受巨大的冲击，攻击的方法也多以捅为主要攻击方式，你用她来防身的效果跟没有差不多。”
唐玉珂收回蝴蝶刀后，白了程凡一眼：“那也比没有强，你以为其他人都跟你一样么，我带着它好歹也有点安心感。至于你说的铁管”她举起手边的铁管空挥了一下：“它太重了，最起码对我来说它太重了，如果我用铁管防身的话，估计挥不到十几下我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程凡想了想好像也确实忘了这件事，他把女生的体能和男生放到了一起，下意识的认为这武器对她们来说负担也不大。但是没想过现在的女生有大部分平时都没有锻炼，体能方面确实会比较低，自己又是身体得到过天道强化的人，评判标准好像也的确容易出错。
“那你用这个吧。”程凡从储存空间里面取出一把防身用的匕首，连同装匕首的特制套子也给了唐玉珂。“这种专门设计过握把更适合拿来防身，材质也是特制的合金。”
唐玉珂拿到匕首之后，拔出来看了一下，匕首上面放血槽和锯齿都像是在说明它是个大杀器。知道大概里面大概是怎样的情况后，唐玉珂把匕首收起来后，塞进了自己大衣的口袋里，说了声：“谢谢。”
“好好活下去吧。”他回道。
对程凡来说这把匕首在自己手中也是没有任何用处，如果他真要防身的话，他的白刃就是他最好的防身武器，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需要。他也不担心唐玉珂就是那个潜伏在他们身边的犯人，毕竟如果真的要拿匕首近身作战，他自认为不会输给其他人。所以这样一个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处的匕首，如果能给其他人带来安心感的话，他并不介给他们一把，或者说每人一把，前提是他身上有这么多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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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完唐玉珂话后，程凡直接将唐玉珂的嫌疑划掉，柳叶春的怀疑并没有错，她的确是藏着一把从仓库找到的蝴蝶刀，但是这个并没有办法证明她就是凶手。凶器应该是一把类似匕首一样的东西，她手中的蝴蝶刀太小了。
明面上唯一确定的嫌疑人也被确定正常之后，程凡二话不说就将其他人都叫了起来，对于还没彻底醒过来的人，他安排了亢子民去继续叫，至于苏晴，则是负责拿着长弓对准这些人。过了五分钟左右，所有人才都醒了过来。
睡眼朦胧的楚立诚揉了揉问道：“怎么……“他的了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看到苏晴的那把弓已经对准了他（她）们这边，然后这个了字就被他吞了下去。原本还没睡醒的迷糊感也在这一瞬间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程凡，我可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啊！”他举起手说道，这样的场景他好像半个多小时前才刚刚见到过，不过在他还想解释什么的时候，屠正德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别慌，这不是对着我们。”
“啊？”
楚立诚顺着箭矢指向的方向，往后一看看到了那三个女生。
然后他联想到之前屠正德和程凡诡异的默契，他忽然明白发生了什么，身体悄悄的往程凡的方向一缩，顺带把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的石承运也拉了过去。
在他的眼中，这是要挑事的节奏，而一旦发生战斗，最安全的地方肯定就是程凡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