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苍白的正义
有人说过,正义是相对的,没有任何一个正义是能够让所有人赞同,对于个人而言是如此,对于种族而言也是如此。当正义用在个人身上的时候,什么正义?见义勇为是正义,救人一命是正义,对待不公敢于挺身而出是正义,总结起来个人的正义就是光明磊落,问心无愧,没有损害他人的利益。
而当正义用在种族上的时候,什么正义?保护族人不受伤害,确保每个族人的生活无忧,带领他们过上更好的日子,这对于种族来说就是正义。
可正义是相对的,对于个人来说,有的人正义是高于法律,认为做错事的人必须要付出同等的代价,杀人者偿命,伤人者受刑;有的人认为正义就是坚持法律的底线,人人生而平等,做错事的确要接受惩罚,但这样的惩罚是要建立在法律的基础上。
对于种族来说让其他人过上幸福的生活没问题,但这样的生活是建立在资源之上。西方有个大国,人民收入跟福利远远超过其他国家一大截,可他们的生活是建立在什么地方?是战争,是掠夺,是肆无忌惮的插手。对于那些弱小的国家而言,大国这样的行为严重损害到他们的利益,让他们的国家风雨飘摇。
所以正义到底是什么?怎么样的正义才是最正确的?这个问题困扰着白族族长白景明的一生。他的一生都在追寻正确的解释,希望能够通过它来解决种族的问题,但是数十年过去了他一点希望都没看到,时间靠近白族的末日。
这时候有一个身穿黑袍身上长满黑色荆棘刺青的男子跟他说:这世间并没有正义一说,每个人所谓的正义都是建立在自私的基础上。见义勇为的人是为了不违背自己的道德标准,光明磊落是因为他做不到阴险狡诈,能够善良对待世间一切生物只是因为他们喜欢那些动植物而已。当正义放在国家放在种族上的时候更是如此,你们一族注定要在三百年后毁灭,唯一的解决方法只有与我合作,在那七百年后我们会为你打开时光之门,你们要做的就是杀人。七百年后一个普通的人类可以换你族人一命,他们将会惨死,而你们则能够活下来。在面对种族存亡的时候你又能否做到无愧于心,是否能够坚持你心中的正义?
说完这句话后,那个黑袍男子只留下一张图纸,图纸上面有能够让他们能够保持灵魂不被时间长河磨灭的方法。
那个男人的话简直就是恶魔的低语,从各方面在摧残白景明的精神,在他的心中埋下一个种子。在后续的十数年的时间里,让他在道德与杀戮之间徘徊。但一切正如那个男人所说的一样,时间不过才过去了一百年不到,白族就已经出现了异象。连绵不断的旱灾和洪灾交替,种族开始出现离奇死亡,新生的婴儿还在怀胎时就被脐带缠绕窒息而死,身体健壮的青年在吃饭的时候被无故噎死,一切的事情就像是毫无逻辑一样,就像是霉运连绵不断的降临在他们这一族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白景明想不透为什么,他们这一族几乎世世代代没有离开过这连绵不断的林海,也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其他种族的事情,狩猎时也只是取足够生存的份量,从不多造杀孽。
他的母神没有回答他们,这片天地也没有人回应他们。他们的祈祷并没有多大的作用,他们的斋戒也没用,诡异的死亡还是接连不断发生,而且越发严重。再又过去一百年后,死亡已经毫无征兆,白族族人可能前脚刚踏出帐篷,后脚就倒在地上魂消魄散。
最后白景明还是同意那个男子的做法,制造了那个叫做【无垢】的祭祀神器,在【无垢】刚做出来的时候,白景明去世了,他成为无垢容纳的第一个灵魂。在往后一百年的时间里,白族每当有人突然暴毙的时候,他们都会举行仪式将死去的灵魂收入无垢之中。
一百年的时间里,天天都有人死亡,没过多久白族就从一个大部落渐渐成为了只剩下十几个人的小村子,族长的位置也从白景明的手中传承给另一个叫做白无生的人身上。在一百年将近结束的时候有一名天界的学者误入白族的村子,白无生将白族大部分的历史和文化都一一告诉了他,目的是为了让他们这一族即便是消散也能够在史书上留下自己的一块地方,这是多么可怜的愿望。
不过因为【无垢】的存在对以后的计划太过重要,他只是跟这位学者说道这是白族的祭祀神器,用于族人逝去时祭祀所用,并没有说出实话。
在那名学者离开之后,村子里面也只剩下白无生一个人,他看着年幼时繁华的村子落得如今这个下场,不由得悲笑三声,抱着【无垢】一头撞死在村口的巨石上。
在他的灵魂刚被无垢收入的时候,无垢忽然自己在空转一转,消失在空中。自此,白族完全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当然这后续的事情之前的族长白景明并不知道。
七百年的时光能够让一个人有多大的改变,这一个答案就在白景明的身上。黑袍男子在他心中留下的思想在这七百年的时光里茁壮成长,而且【无垢】里面还留有他的后手,四散的频率不断的在往白景明的潜意识中留下恶魔的低语,渐渐的将他往自私偏执的方向改造。
两百年前的成白景明已经彻底变成脑海中充斥怨恨和愤怒的人,他的愤怒成为一团黑色的精神体,在纯白无垢的大地上扭曲长大,成为了一只牛头状的怪物;他的怨恨同样也化成一团黑色的精神体,成为一只四肢爬行的蝙蝠头人身的怪物。
随后两百年他就陷入了沉睡之中,负面情绪让他忘记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七百年时光过去无垢之中还没有任何一个白族人的灵魂出现,他沉睡前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打破天道,问母神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这一族要平白无故承受这样的痛苦。
他一直沉睡到前几天的时候被吵醒一次,而这次醒过来则是因为他察觉到自己面前忽然出现了一道白色的大门,外面从门缝处传来一股生机勃勃的活力,这是一股不同于无垢大地死气沉沉的感觉。
他在迷糊中将手放在了白门上,推开了这道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