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天才与鬼神

东岁寒没办法将多余的力量用在程凡身上，白景明的力量惊人，一旦东岁寒稍微注意力下降一点，他就能够从冰雕里面破冰而出。他只能将冰雕接触地面的部分稍微解冻，让程凡推动的时候不会被卡住。不过即便没有东岁寒的帮忙，程凡仅靠斩步的威力都能将冰雕推往白门。白景明离门的距离也不过数十米，程凡一个眨眼的时间就将他推到白门外，但在他将要把丢进白门的时候，程凡忽然听到冰雕发出一声虽然不算很响，但是此时却额外刺耳的裂开的声音。

“逃！”东岁寒的声音忽然从程凡身后响起。程凡连头也不回，踏着斩步就要离开白景明的附近。可他动作终究是慢了一步，冰雕的底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裂开了一大块，随后几乎完全裂开，白景明的两只脚用力踏在地面上，然后一只脚踢向正打算躲开的程凡。

程凡感觉到一股犹如被卡车正面撞上的力量在他的腹部爆开，冲击力在他的身体内部爆开，几乎所有的器官都在这一击下打得几乎快粉碎，接着他就像被人丢在地上的玩偶一样，在地上弹了些许后一路滚到东岁寒的身边。

东岁寒连忙将寒气一点一点的散入程凡的体内，用低温降低他体内血液流动的速度，给他的恢复能力一个缓冲的机会，不至于说体质特长还没发挥就死于失血过多。见程凡脸色稍微有点血色之后，东岁寒才将程凡放在地上让他好好休息。

程凡虽然开不了口，但他此时多少也知道自己的实力还是太弱了。面对这样的攻击自己几乎没有招架的能力，光是躲避就用尽了他全力。

“看来是学会斩步的时候让傲慢冲昏了头脑，自以为有斩步就能够天下无敌。”此时程凡才真真正正的将自己放回平常心的状态。

白门前的白景明已经将冰雕崩裂到接近手臂的部位，东岁寒怎么可能让他这种危险份子就这样逃脱。他手中往大气一抓，抽出空气中的水分化成万万千千的细小冰粒拍向白景明，将冰牢的崩溃速度大大降低。接着又将由下往上一拉，地面上顿时竖起一根冰柱。他的右手拍在冰柱后，一片片的冰刀从冰柱上发射出去，连绵不断的冰刀组成一条白色的寒流。

世间万物都有无数细小的粒子组成，同样的材质也会因为不同的结构而有不同的特性，例如碳元素，它可以是脆弱无比的石炭，也可以是世间最坚硬的钻石。东岁寒并不懂这些理论，准确来说是他根本不需要懂这些，从他拥有【九重寒】能力的时候他就明白他的能力该怎么做，他是别人口中的天才。

从一开始出手抵挡牛头怪冰墙，再到打入它体内的冰针，再到白景明出现后囚禁它的冰牢，都是他将冰压缩到极致的运用。无论是怎样的元素在经过高密度的压缩之后，都能呈现出极端的性质，而这招冰刀也是如此，至薄至寒至坚，锋利的刀口能够穿透这个世界最坚硬的合金，即便被挡下，他也能将冰刀的寒意释放出来覆盖在敌人的身上。

一开始白景明还能够应付冰刀接连不断的攻击，但随着他腿上沾染的冰刀碎片越来越多，他的动作也渐渐也变得迟缓，即便他是灵魂粒子组成的身体也难逃这个结果。

不是说白景明不够强，也不是东岁寒太过强，只是两人的战斗方式不一样。如果白景明碰到其他擅长近战的能力者，那对方根本不用打，因为他的力量太过强大了，碰之则死，擦边而过也会让寻常人重伤，只要你还是人类的身体，就永远不会有战胜这头怪物的可能，就跟程凡一样，他的能力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弱小，相反他的战斗天赋跟能力都属于这个世界一流的层次，但他面对白景明还是落得重伤的下场。

东岁寒也是如此，如果他遇到其他能力者一不小心也会在阴沟里翻船，这次之所以能够压制也只是因为白景明没有任何能力，只有不是人的力量的缘故。

白景明被接连不断的攻击打得下肢变得十分的迟钝，上身原本快破开的冰牢渐渐冰刃附带的寒意所修复，已经开始有渐渐往下蔓延的趋势，这一连串的反应最终导致白景明被冰刃推得不断往后退，一直退到背部紧紧的贴着白门，退无可退。

他此时觉得十分憋屈，上半身被冰牢所囚禁，就连空气都被封锁起来，他没办法通过大口吸入空气使得肺部膨胀，从而震碎上半身的冰牢。

“难道我七百载的计划就要这样毁于一旦？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他脑海中的愤怒熊熊燃烧，他甚至就连对方是谁都不清楚，甚至就连这座山都还没出去，甚至就连一个族人都没救回来！！七百年的时光他等了太久了，在荒无人烟的无垢大地之中他活下去的欲望就只有一个：“我只是想让我白族的人能够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受所谓天道的拘束，不用在遭遇到那种毫无理由的死亡，这都有错么？！母神，我们白族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我不服！我不服！”愤怒、不甘、怨恨，当所有的负面情绪交织在一切的时候，白景明的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的身体足足膨胀了三倍，原本囚禁他的冰牢在他变大的全都被震碎。

民间传说中的【鬼】有一个很有趣的地方，无论是西方的传说还是东方的神话，鬼总是有着一副人类的外表，甚至许多习性都有着人的习惯，这是为什么？这只是人们在想象鬼怪的时候习惯性代入他们习以为常的观点，因为他们是人，死后的灵魂自然也应该要有人样，但如果的人死后忘记自己是个人的话，那会怎样？

有科学家曾经提出过一个假设，如果这个世间真的有灵魂的话，那么它一定也是遵循这个世间最基本的规则——它是有无数细小的粒子组成的。但它与人类不同的是它们身上的粒子并不会组成实体，也就是说他们可以变化成无数种不同的形态，只要它能做到的话。

白景明就是这样的状态，当他把所有负面情绪都爆发的时候，他的身体也在不知不觉的扩大数倍，甚至开始将负面情绪投射到现实之中，由负面情绪组成的黑色灵魂粒子在他的四周旋转，赤红暴怒的眼睛跟周身环绕的黑雾，他就如同在人世间的鬼神一样，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东岁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