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哈利又一次站到了蜘蛛尾巷的门前，他狐疑地盯着那几乎爬满整面墙的玫瑰藤蔓，红丝绒般的玫瑰花朵点缀在成片的绿色之中，馥郁的玫瑰香气弥散在空气中，他皱了皱鼻子，香气过于浓郁了。

但这和往常的玫瑰香气并不同，带着微微苦涩的味道，像是一种药的香气，苦清的木质气味，又混合着薄荷的凉气，非常的好闻。

哈利在敲了敲门后又一次打量着这些忽然冒出来的玫瑰，视线在那些红到发暗的花朵上停留，就在他嗅着浓郁的香气走神的时候，门忽然打开了。

“不邀请我进来吗？教授。”哈利冲着门后的斯内普笑了笑。

斯内普依旧是那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看上去和以往完全不同，“你打算叨扰多久？――但我只给你一杯茶的时间。”他说着，抽出魔杖敲了敲茶几，于是一杯热茶出现在哈利的面前。

哈利略有些诧异，他捧起那杯热茶，借着热茶的雾气打量着斯内普。从昨天他们见面时，哈利就发觉了斯内普的变化，他整个人都变了――更加的冷漠，更加的对外界的一切的漠然，仿佛将自己与其他割裂，却又多了一份生活的气息，他重新装扮了他的屋子，采购了不少新生活用品，就像是他打算重新开始。

这说不准是一件好事，斯内普回来了，也代表着他不会走了。

哈利有了一种莫名的笃信，他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后开口，“教授，你能够帮助我吗？”

斯内普挑起眉，那双黑眸漫不经心地扫过小波特年轻而俊气的脸，镜片下翠绿色的眼睛中闪烁着明亮的光，如同黑暗中倾泻而下的银河，从中能够看见波特这个人生动盎然的灵魂，有着无限的蓬勃的生机。

他过于活泼了，哪怕他坐在这里，故作乖巧，也仍是在挑衅着他的底线，毫不犹豫地揭穿粉饰的假象。完全就是一个没带脑子的冒失鬼。

“啧，原本我怀疑这一年多来你没点长进，但现在我确信，你不仅毫无长进，更是犯傻得可笑。”他嗤笑着，肆意地嘲讽着面前的小波特。

然后又开了一朵花，顿时令他的笑阴郁了下来。

哈利望着斯内普突然阴沉下来的脸，就像是有人坏了他的一锅魔药――而显然，这个倒霉的人就是他了。

“我想着你现在应该也没有事，我是说，正好这个案件，你了解那么多。”哈利舔了舔嘴唇，他偷偷瞥了眼斯内普，“这应该是个很好的机会，重新熟练魔杖。”

“你觉得一年不用魔法，我就会把魔法忘记了？”斯内普轻笑，“波特，我毫不惊讶这――只会在你身上发生。”

“所以这是你的答案，回绝我。”哈利捧起茶杯，他故作地叹了口气。

但他并不真的懊悔，他努力尝试了邀请。

“不，你说得对。”斯内普摇了摇手指，“这确实能够打发时间。”

“那么你答应……”哈利正咧开嘴，灿烂的笑容在他的脸上绽开。

“然而米勒娃邀请我回霍格沃兹。”斯内普嘲讽道，“这难道不比你的提议更有吸引力吗？”

他欣赏着那张蠢兮兮的脸上骤变的懊恼，由晴转阴雨是如此的令他畅快。

然而他忘记了见到波特后的糟糕反应，更何况他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快乐，于是乎开出了一连串的花朵――令斯内普的愉悦程度直线地下坠。

哈利皱了皱鼻子，“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带着苦味的花香，有点像玫瑰――但没有那么甜，就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药味？”

斯内普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出去。”

“是你？”哈利狐疑地盯着斯内普，他已经摸索出来一套应对斯内普的办法了。

这个老混蛋越是恼火的时候，怕不是戳中了他的难堪之处――让他想想，既然斯内普大概率不是人了，那么他该是什么――总不可能是一束玫瑰吧？

--------------------

边聊天边开花，花开多了就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