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东窗事发

第105章东窗事发

“那又如何？她只要活着！活着就行！”慕离的清眸中现出阴骛的光来，带着股子狠劲，几乎要化成一把利剑，将面前惊慌的大夫给刺出个窟窿，沉声道，“她活，你活。”

她若是保不下命来，你自然也无法活着出去。

大夫被慕离的言词厉色吓得一个激灵，瞬间面如土色，两股颤颤，传说慕尚书无论何时都是温和着的一张脸，当下看着，倒也是不尽然。

在慕离压迫性的目光下，大夫哆哆嗦嗦的，将行针的，开刀的家伙式都拿了出来，许多有经验的产婆也陆续前来。

看着榻上奄奄一息的人，个个面色严肃，他们的命，与牡丹的命，已然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慕离被请到外面之前，眼尾红红地看了牡丹一眼。

他的姐姐，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目光空洞地盯着他，嘴角张张合合，仿佛用尽了力气，却没有发出声来。

但慕离知道，她竭尽力气，目光深切，一直在告诫他——

“替姐姐报仇。”

从他刚刚见到她，她说的只有两件事情。

她想腹中的孩儿。

她想报仇。

慕离紧紧捏了手心——

他会的，那可是他姐姐的亲生孩子。

现下，侧夫人小产情况不乐观的事，整个侍郎府已然传的沸沸扬扬，端着开水的丫鬟们鱼贯进了侧夫人的房间，又鱼贯而出。

转眼间，已然快到午时。

牡丹的房内，除了偶尔发出的惊呼和叹气，在再也没有传出任何动静。

耳边的风猛烈地刮着，时间仿佛都静止住了，慕离蹲在狭裹着的寒意里，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以前的场景。

阿姐是很自私的一个人，在怜香楼内，经常会打他骂他，找他出气，慕离也曾埋怨过她，却始终恨不起来她。

毕竟，她是慕玬的时候，曾在严寒的冬夜搂着他小小的身子，生怕他生了病，她也曾吃着山上的野草，将唯一抢来的地瓜给了他。

对于慕离来说，牡丹在他心中是个颇为复杂的人物。

头顶的太阳渐渐西斜，来来回回送热水的丫鬟也越发越少，关闭又打开的房门，总算没有了再让人揪心的碰撞声。

大夫和产婆们已然连续忙碌了好几个时辰，身子都有些飘飘忽忽的虚浮感，见到慕离，满是绝望的，稀稀落落地跪了下去，“小的无能……”

慕离静静地听着，似乎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神色平静的可怕，深不可测的双眸，有些呆愣地看着眼前的虚空，除了眼尾越发越红，里面再无别的情愫。

人的情感不能相通，他父母走得早，那种沉痛的感觉他早已不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