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夜宴·欢
第93章夜宴·欢那日晚间,于夜宴之上,我见到了凌思危,他拖着长公主的手,向太后拜贺着。
然后,听到他向着太后回禀着长公主已经身怀有孕。
这无疑是个太大的喜讯,在宫中漫扬开来。
长公主穿着一件布满了合欢花的月白色对襟长衫,下面一条锦锻罗裙。头上横挽一支合和如意玉簪,除此之外,别无装饰,因着脸上有着初为人母的光泽,而少了往时的仙风傲骨,而多了些慵懒的妩媚。
后来,我见到凌思危带着若余向着太后请安,只说,是为国捐躯的参战尹云飞的遗孤。
我见到若余头上插着菊花,腰带上亦别了茱萸,他不卑不亢的向着太后问礼,太后很是喜欢他,问了他好多的话。
我只捏了汗,在一侧紧张的看着他。
可是,若余,我的弟弟,他对答有度,关于太后问的几句论语,也解释的甚是得太后的欢心。
太后只拖着若余的手,对着那大皇子说:“华宇,小子仪尚学得如此,你更要用功才是!”
那大皇子忙紧张的应了,我见到他的母妃,那个常在容清汐倒是比他还要紧张。
终于,太后松了若余的手,只叫他不要拘泥,在宴间随意的玩耍。
若余走了下去,那个玉漱公主就跑到他的身边去,与大皇子一起,三个人甚是欢气。
我看到皇上的眼神似无意的飘过来,我只有低下头去。
心中有抹感慨涌上来。
若是若余知道,与他相玩耍的人的父亲,杀了他的父母,他是否还会,那样满心欢喜的,毫无芥蒂的与那两个皇嗣玩耍。
只这样一想,心中就升起慌怔来,不要,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若余现在的年龄正是我当时失了父母的年龄。
想到自己,自十岁起,我的世界再也没有了欢乐,我每一天都在未知的恐惧中,都在刻骨的仇恨中,这样的心境与遭遇,只要我一个人有就好了,至于我的弟弟,我希望他一直的这样快乐下去。
我看到,他们三个已经跑出大殿去,玉漱公主的乳母跟了上去。
我的视线一直的跟着他们,穿过半开的隔窗,我看到若余在廊下摘了几朵菊花,在玉漱公主的吵嚷下,插到了她的头上去。
我看到大皇子在一边,笑着用手去羞着他们,那玉漱只追着去打她的哥哥,若余慢慢的跟在后面,他的丫角髻上,垂下两条玉色的丝巾,只在风中飘扬起来。
我望着那里,还不及收回视线,就看到了陵王。
他从远处走来,雪白的衣袂随风轻扬,一路之上,两旁尽是向着他行礼的宫人,待他走过后,皆凝神望着他,眼有倾慕之色。
走得近了,看得清楚,他穿着一件白色的泼墨流水云纹长袍,只一路的走过来,神情闲适随意,带着三分的傲气与七分的漫不经心。
头上的赤金簪冠,显示着他的身份,正正经经的皇裔血统。
一枝金黄的菊,斜斜的插在他的玉色腰带上,只把他的人更装点得风流占尽,飘逸自在。
他正目中慵倦无聊时,却抬眼看到了我。
再也无法避开了视线,他眼中的闲适,变得焦灼起来,我只向他宛尔,心中却是充满愧疚,若不是遇到我,他便一直是他的自在王吧,可是,遇到我,就是他的劫了。
我正在自责中,却听到身前侧的皇上轻咳了声。
我忙收回视线,看了下皇上,他的目光似刚收了回去,只露着不悦。
也不过倾刻,陵王已经走进了殿来,他向着太后与皇上行礼。
平身后,他坐在了太后的身边。
他似无意的总是向着我看过来,但我只有低首,再不敢露出片刻自己的心思,我知道,皇上的余光也只锁在我这里,我不想让他二人,再因着我,在这样的场合中,再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正在这时,听到皇后起身,为着太后贺喜,随后带着一众的妃嫔,向着太后敬酒,这重阳节,更是为长者祈福的节日。
那太后只喜笑颜开的喝了酒。
如今这后宫之中,倒是一团的和气,一众的妃子,只如那上林苑中的奇花异草,姹紫嫣红,平分秋色。
皇后自被禁足后,气势弱了很多,虽然在这样重要的场合,皇上还保留着她的位置,但终是失了些的郑重与威仪。
小姐何妙雪只与那上官婉仪相处甚是融洽,两个人于这样的盛会中,也只坐得近了,时不时的小声相叙。
安婕妤与那个司马娇都是育有子嗣的人。
今天,我终是见到了那两个传闻中的小公主,只比一般的两岁幼儿要娇弱得多,还要人相扶,才可以走得稳些,但却脸色红润,想着司马娇终于放心带她们出席,定是身子都壮实起来了。
两个小家伙长得粉嫩可爱,在两个乳娘的带领下,一人牵着一个,在廊下看菊花,那司马娇虽然和安婕妤说着话,但她的视线却一点的也不离开着她的一对女儿。
表小姐姜蔼芳也有出席,只受了非一般的优待,赐她在南窗下的软榻上坐了,想她的身孕也有近七个月了,身子很沉,瘦弱的她,腰间圆滚滚的,太医查她脉象并孕症,断她是男胎,所以,更是金贵。
那太后还叫人拿了软垫子,让她倚在身后,靠坐在那软榻之上。
光华殿内被鲜花与彩绸装饰一新,丝竹管乐声不息,彩灯舞动,只照得殿内金玉闪耀,琉璃生辉,那些妃子熏得衣香,阵阵的传入鼻中,只带着一片的奢靡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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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至半,只喜庆之色渐浓,有一妃子自请命,要一展歌喉,献上一曲。
众人看过去,却正是新近加封的绍淑媛。
太后眉目间有了些不悦,想到锦儿玉儿所说的,太后也许真的,不太的喜欢这样的露骨的献媚的女子。
可是,皇上只淡淡一笑,手儿一挥,说道:“如此甚好,依依还有这样的才艺,朕倒是要洗耳恭听了!”
那绍依依穿着玫瑰红的对襟小衣,里面一件同色的绸质抹胸,只露出雪白的一片肌肤,下面的深紫色的裙子却是即松又长的,拖了一片的裙尾于身后。
脸上还是精致的描画过,腮上一抹轻佻的红,额心上画了一点的朱砂,微微紧蹙的双眉间,因着这点朱砂而显得娇媚无比,她的眼不大,只眼线甚是长,一双墨瞳,露着天生的怯生生的神情,透着楚楚可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