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留下来

很快，张晓雅的实习期眼看就要画上句号了。摆在她和同学们面前的有两种选择。

第一种选择是留在工厂继续上班。如果选择这条路，他们就可以转正成为正式员工。在工厂里，他们会像那些老员工一样，承担起相应的工作职责。而且，这样一来，他们就直接被视为毕业了，学校会在合适的时候把毕业证逐一邮寄到他们手中。

第二种选择是结束实习期后，跟着带队老师回到学校。回到熟悉的校园，他们可以参加毕业典礼，和同学们一起为这段校园时光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但毕业后，他们该何去何从，不得而知。

当田一鸣得知这件事情后，他的心里瞬间被失落填满。他清楚地知道，如果张晓雅选择回到学校，那就意味着他们即将分开。他感到无比无奈，因为他根本无力去抉择张晓雅的未来。毕竟，他们来自不同的省份，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想太多长远的事情。然而，尽管如此，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无比渴望张晓雅能够留下来。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期盼着，希望张晓雅会为了他们之间的感情而选择留在工厂，继续和他一起在这里奋斗，一起书写他们的未来。但他也明白，这个决定只能由张晓雅自己来做，他所能做的，只有默默地等待和祈祷。

其实，此刻张晓雅的内心也陷入了极度的挣扎之中。

对于田一鸣，回想当初，仅仅是因为他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那份勇敢和善良深深地触动了她。从那之后，在日常的相处里，她对他的感情渐渐地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时候的她，天真烂漫，沉浸在当下的美好之中，根本没有花费太多心思去思考关于未来、关于久远以后的事情。在某些瞬间，看着田一鸣的笑脸，感受着他的温暖，她也曾有过要和他一起走下去的冲动念头，想象着两个人携手面对生活的种种。

可从小在她的成长过程中，妈妈的观念就如同一座坚固的堡垒，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

妈妈是坚决不允许她找外地人的，这主要是因为张晓雅的表姐曾经的经历。表姐找了一个南方的男人，为了爱情，她不顾一切地跟随那个男人离开，结果失踪了整整三年。在那个年代，通讯还不像现在这么发达，要打电话必须长途跋涉到镇上去打。在这漫长而又煎熬的三年里，表姐几乎没有联系过家里，仿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家里人四处打听，日夜担忧，却始终没有表姐的任何消息。

当表姐三年后终于回到家的时候，那场景让所有人既震惊又心痛。她的手里竟然抱着一个小孩，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疲惫和沧桑。就这样，表姐毫无价值地加入了别人的家庭，没有彩礼，没有热热闹闹的婚礼，也没有娘家任何人的祝福。

从那时起，妈妈就经常在张晓雅耳边反复地吹耳旁风，一遍又一遍地叮嘱她不能找外地的人，告诉她远嫁的种种风险和不幸。这些话语如同沉重的枷锁，让张晓雅在面对自己和田一民的感情时，陷入了深深的矛盾和纠结之中。

这天，张晓雅和田一鸣一同结束了忙碌的工作下班。走在工厂的小路上，他们聊了一会儿天。秋风渐起，天气渐渐转凉，凉意丝丝缕缕地钻进衣服里。他们不自觉地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因为寒冷，也没有过多地逗留，便匆匆告别，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张晓雅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刚才和田一民的对话，心中思绪万千。这渐凉的天气，仿佛也预示着他们即将面临的艰难抉择。

张晓雅回到宿舍后，迅速洗漱完毕。如往常一样，她慵懒地躺在床上，伸手拿起自己的诺基亚翻盖手机。轻轻按下按键，屏幕亮起，她熟练地打开qq。手指在键盘上轻快地跳动，给田一鸣发去了信息：“睡了吗？”

田一鸣很快秒回：“还没有呢。”

“我们实习期要结束了。”张晓雅再次发出信息。

“我知道的。”田一鸣回复道。

“你不说点什么吗？”张晓雅紧接着回复道。

“我当然舍不得你了，昨晚做梦都梦到你走了，很难过，可是你会为了我留下来吗？”田一鸣的话语中满是期盼。

“我也很纠结。”张晓雅的内心确实充满了矛盾。

“不要走好不好晓雅，我不能没有你，此时此刻我多希望抱着你永不分离。”田一鸣急切地表达着自己的情感。

“贫嘴，走了又不是分手了，我们依然可以联系啊。”张晓雅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一些，但内心的纠结却丝毫没有减少。

“现在虽然通信很方便，但是见不到你，我怎么办，你要是忘了我怎么办？”田一鸣满心忧虑地说道。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不安，仿佛一想到未来可能见不到张晓雅，心中就被无尽的恐慌所占据。

“不会的，傻瓜。”张晓雅迅速回复道。，还加了个调皮的表情，试图缓解田一鸣的焦虑。然而，她自己的内心其实也同样充满了不确定。

“留下来好不好？”田一鸣附带着一个快哭了的表情包，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疼不已。他是多么渴望张晓雅能留下来。

“我想一想吧。”张晓雅回复道，她知道这个决定并不容易，需要时间好好考虑。

“好，等你好消息，早点睡吧，虽然想和你聊到天亮，但又担心你熬夜变成国宝，就先不打扰你了，宝贝爱你。”田一鸣最后也没忘记附带着一个拥抱的表情包。尽管心中有着诸多不舍，但还是为了张晓雅的健康着想，选择让她早点休息。

张晓雅看到这些文字后，不由自主地嘴角微微上扬。那一瞬间，甜蜜如同春日的暖阳，缓缓在心底蔓延开来。她的心中满是欢喜，这种甜蜜，想必是多少有过相似经历的少女都能感同身受。被爱是如此幸福甜蜜，仿佛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汇聚于此。

张晓雅简单回复了一句“晚安”

张晓雅这个人呀，打心底里不喜欢在聊天中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表情，尤其是那些过于亲密的表情。之前的时候，田一鸣给她发拥抱或者亲吻的表情包，每次看到这些，张晓雅都会立刻跟田一鸣说以后不要发了，她直言自己看见了身上就会起鸡皮疙瘩。张晓雅就是这样一个单纯的姑娘，在她的世界里，感情或许还处于一种纯净而又质朴的状态，没有那些过于热烈和夸张的表达。

然而今天她不再反感这些表情，还觉得很幸福。

第二天下班的时候，张晓雅拿出手机，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喂，妈。今天忙什么着呢？”电话那头传来妈妈熟悉的声音，妈妈告诉她自己干了一些家里的农活。接着，妈妈又关切地问张晓雅最近过得怎么样。张晓雅听到妈妈的询问，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开始诉说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她讲述着工作中的趣事和生活中的点滴，但基本上都是说好不说坏。她不想让妈妈为自己担心，所以总是把那些辛苦和不习惯的事情都藏在心里。她知道妈妈在家里也很辛苦，不想再给妈妈增添烦恼。在和妈妈的通话中，张晓雅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温暖的家，感受到了妈妈的关爱和牵挂。

“妈。我实习期很快就结束了。很多同学都留了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我回去之后又能做什么呢？”张晓雅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纠结，显然，她的语气里有着想要留下来的倾向。

“我们也想让你回来，但是你怎么想？”妈妈的声音里既有期盼又有担忧。

“我是想，不是马上快过年了吗？我过年再回来好不好？”张晓雅压低声音说，似乎有些小心翼翼，她既渴望能留在这边，又不想让妈妈太过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