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卷二】四十七

第117章【卷二】四十七

苏覃以为说好了的就是不会再改变的，可这也只是苏覃以为的。直到过年前几天程诺给苏覃打电话说之前的约定可能没有办法兑现，因为他们全家要去旅行过年，爸爸提前已经订好了票，程诺答应苏覃的时候自己也并不知道。

虽然苏覃很失望，但也只是在电话里说：“所以，你这是提前告诉我吗？”

“算是吧，不过我答应你，以后只要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陪你去做。不过前提是不违法犯罪啊，或者说是不能没有原则底线！”程诺一条一条的说着，完全没有察觉苏覃语气里的失望。

哪怕程诺又给了一个条件，但似乎这也起不到什么实际作用。忽然之间，苏覃竟然不相信程诺说的话了。这句话又要在怎样的情形下才可以作数呢？会不会真到了那个时候程诺又有了什么必须得去完成的事呢？

“所以你反悔了，还是说连当面和我说都不愿意吗？”

这一句话苏覃说的声音很小，程诺没有听清，可是当程诺问出：“你刚说的什么？”的时候，苏覃却装作心不在焉的说道：“没什么，没什么，祝你们全家过年快乐！你这一次说的话可不会再反悔了吧？”

“不会！”

于是他们就这样挂断了电话。

程诺知道苏覃会有不开心，可哪怕是知道他也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爸爸做的这个决定本来就是因为他，而且爸爸多么难得才能回来一次啊，他们家又有多久没有这样全家在一起了！所以程诺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苏覃会有一点点的失望呢？就算只是一丁点儿的失望，但也至少是会有的。

可同样的，就算是清楚也改变不了什么。这一次，程诺还是优先选择了家人，像上次文理分科一样。就算他能猜到苏覃的想法，他还是装作了不知道。

于是，剩下的这一切，苦也好，乐也好，都只能自己来承担。

大年初一之后，家里一直有很多人，苏覃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这样，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在家里。今天去这家吃饭，明天又去那家吃饭。一堆小孩子总是会把家里搞得乱糟糟，小孩子一会儿哭一会儿又闹的，不过这些都不是最能让苏覃生气的。最生气的就是小孩子会随便进她的房间，还会随便翻她的东西。就在刚刚，苏覃一个不留神就有一个小孩子推开了她的房间门，拿起了她书桌上的书。苏覃走近一看，拿的居然是程诺送的《漫长的告别》。苏覃二话不说便一把抢了过来，书被抢走之后小孩立马就哭出了声，下一秒苏覃妈妈便冲了进来。

“她怎么哭了呢？你不好好哄哄妹妹，在这儿站着干什么啊？”

“她都乱翻我书了，你怎么不说她呢？”苏覃立马反驳，妈妈怎么能够一来就说是自己的错呢？

“她小嘛，你让着点儿她。”

……

……

虽然妈妈一直把错都说成是自己的，但好在最后妈妈还是把她带了出去。她们一出去苏覃就翻到最后一页，还好里面夹着的程诺写的读书笔记没有弄丢。

苏覃又再看了一遍程诺写的读书笔记，这一次注意力全放在了程诺抄的书里的那几句话上面。

“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我起床煮咖啡时她还在睡。我冲澡刮脸，换好衣服。这时她醒了。我们共进早餐。我叫了辆出租车，拎着她的过夜包走下台阶。

我们道别。我目送出租车驶出视线。我爬台阶回到家里，走进卧室，把床上弄得乱七八糟，然后重新铺床。一个枕头上有一根黑色长发。我的胃里坠着一团黑色铅块。

法国人对此有个说法。那帮混蛋无论对什么都有个说法，而且往往正确。

说一声再见，就是死去一点点。”

苏覃看书的时候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特别的，但现在看程诺单列了出来，再读几次发现这话还真写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