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浅修
傅淮得了姜清风的话内心狂喜,又想到生死未卜的父亲，抿抿嘴沉默下来。
悄不做声的跟着姜清风回到了福康院，姜佩佩和姜李氏正在焦急的等待姜清风回来。
“爹爹。”
“老爷。”
听到动静,母女二人仰着神似的脸忧虑无助的望着向姜清风,看到姜清风身后的傅淮又募得一愣。
“姜夫人，姜小姐。”傅淮疏离的朝二人略一颔首。
看着母女二人同步的动作，姜清风咳嗽了一声,看向姜李氏：“咳,阿媛来，我有些事情与你商量。”
姜李氏点点头,起身朝着姜清风走去。“爹爹，那我呢？”姜佩佩追问。
“爹爹和傅守备一会儿有事要议，佩佩替爹爹先招待一下傅守备,爹爹和娘亲去去就来。”姜清风故作轻松地朝姜佩佩眨眨眼睛道。
姜氏夫妇相携离开,房中只剩下傅淮和姜佩佩两人默默对视。
“守备大人，天光正好，去院子里乘乘凉吧。”静默良久，姜佩佩敛目低眉,仿佛傅淮只是普通客人，克制守礼的邀请傅淮去院子里乘凉。
院子里丫鬟仆人静静地侍立在不远处,姜佩佩和傅淮二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光明正大的告别。
“边关消息你知道了，我得去找大将军,他需要我。”傅淮捏紧手指，低低道。
“放心,大将军英明神武,会没事的,此去战场刀剑无眼，你要注意安全。”姜佩佩贪婪的凝视着傅淮精致的侧脸，压抑的开口。
“突厥不知有何方神圣相助，竟然学会了迂回路线，此仗怕是艰难，短时间结束不了，你可不可以等我回来。”傅淮眼中茫然又脆弱，深处还夹杂杂着丝丝的委屈，“我在边关会时时刻刻想你的，你不能被迷花了眼，忘了旧人。”
姜佩佩不接傅淮的话，却自袖中摸出一个香囊，借助宽大石桌的遮掩，悄悄递给了傅淮：“这个给你，里面有安神的药材，还有从空海大师那求来的平安符，它会保佑你平安归来的。”
傅淮在袖中描摹着香囊的花纹，不安的心落地生根，开出了一朵名为姜佩佩的兰花：“你答应了是吗？”
不等姜佩佩说话，傅淮坚定的看着姜佩佩的眼睛，急急开口：“我就当你答应了，你等我回来，我娶你为妻。”
绯红自姜佩佩的脖颈漫上脸颊，扭捏开口道：“等你回来，看你表现咯。”
“傅守备对不住，耽误了您的时间，咱们这就去前院议事吧。”
出了门并没有走远而是藏在走廊拐角处看着二人话别的姜氏夫妇，眼看着自家小女儿偷偷递了香囊，又羞得脸红，姜清风脸色一黑，忍不住露面打断了二人。
“是，姜伯父。”傅淮压抑情绪，起身朝姜李氏行礼，跟着姜清风离开。
行至一半，傅淮下定决心猛地回头走到姜佩佩面前，直直的望进姜佩佩澄澈的眼底道：“姜小姐，在下会带着您的兄长安全回来的。”
“好，你一定要带着兄长平安归来，我等你。”姜佩佩明白傅淮的未尽之意，在双亲的灼灼目光下，姜佩佩鼓起勇气，再一次坚定地回答了傅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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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姜清风和傅淮相对而坐，避开妻女，姜清风挺直的脊背瞬间佝偻了下来，像是苍老了十岁，“阿淮，我儿就拜托你了。”
“伯父放心，我定会把阿渝全须全尾的带回来。”傅淮沉声道。
姜清风看着和老友极为相似的脸，恍惚道：“我和你爹打小就认识，更是一起上过战场，我们老了，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切记莫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稳扎稳打才是上上计。我会在后方为你周旋，调查此事。”
“多谢姜伯父。”
二人抓紧时间安排事宜，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双目红肿的姜李氏走了进来，“老爷，妾有些话想对阿淮说。”
“伯母您说。”傅淮起身站到书房中央，恭敬道。
姜李氏缓缓走到桌前坐下，淡淡开口道：“阿淮，你是阿婧的儿子，伯母很欣赏你，但一家有女百家求，伯母不会阻止佩佩认识更多等优秀的男子，你明白吗？”
傅淮一怔，单膝跪下，镇定的开口道：“多谢伯父伯母成全，我相信佩佩，等小侄回来就上门提亲。”
姜李氏听闻傅淮的话一怔，似是想到了什么，但这情绪极快，忧心父亲的傅淮并没有发现，只听得姜李氏柔柔一笑，伸手扶起傅淮：“好孩子，起来吧，战场凶险，保护好自己，别让家人挂心。”
姜李氏和姜清风亲自送傅淮出门，看着傅淮远去的身影，姜李氏迟疑道：“老爷，咱们不告诉阿淮佩佩已有亲事是正确的吗？”
姜清风也有些内疚，安慰姜李氏道：“他马上就要上战场了，还是有个指望的好，他是个好孩子，总不能让他在战场上也分心，等他回来说不定佩佩的亲事已经退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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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淮听令，.....今令镇国将军之子傅淮为副将，随伐西大将军熊远赴嘉靖关平息战乱，即刻奔赴战场，不得有误。”
“臣，领旨谢恩。”
傅淮出了姜府带着姜佩佩给的香囊北上回京请战，不过一日的功夫就与传旨的太监相遇了，得知皇帝愿让自己上战场，是副将傅淮也认了，匆匆接了旨带着亲卫就往嘉靖关赶，半路上和支援的大军汇合。
嘉靖关不知名悬崖边。
姜佩渝护送粮草遇见追兵一路奔逃，身边的士兵护卫为了保护他纷纷倒在突厥人的弯刀下，姜佩渝带着剩下的人慌不择路，竟是被敌人逼到了悬崖边。
突厥士兵缓慢的包围了强弩之末的几人，不再继续发起进攻，一小将自士兵后方走出，用大话喊道：“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归降于我王，可饶你们一命。”
几人因长途奔袭，躲避敌人，身上多处挂彩，绝望的看着无路可逃的悬崖，身心俱疲，一护卫抱拳道：“世子，属下无能未能护您回家，今日唯有背水一战，拼死为您杀出血路，您轻功卓绝，看准时机就冲出去，小姐和夫人还在等您回府。”
姜佩渝也狼狈不堪，往日束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散乱，插了几根草屑，一身甲胄破破烂烂被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血浸透。
他环视一周，放声狂笑，狠狠地瞪着对面的将领：“是我对不住你们，要不是爹爹派你们来保护我，你们也不至于沦落至此。我怎能苟且偷生，不如放手一搏，杀掉这些狗贼。”
“杀掉狗贼，誓死保卫世子。”护卫举起手中的刀冲入了敌军的包围圈。
剩余护卫跟着呐喊，包围着姜佩渝往外突围，这一刻时间仿佛在姜佩渝面前被拉长，他看着身边的护卫一个一个倒下，鲜血喷溅在姜佩渝的脸上，他双目赤红，发出不甘的怒吼，机械的戳刺，格挡，最终只剩一人与姜佩渝背对背靠在一起，大口喘息着看向慢慢包围过来的敌军。
两人一步一步的往后退，退至了悬崖边，再退半步就能掉下去。姜佩渝耳朵微动，听到了水流声。
“遇水则入，”姜佩渝狂喜的呢喃，背靠着护卫道，“你可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