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没人认识我们 - 吻雀 - 绊倒铁盒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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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没人认识我们

陆荷阳每一步都像是踏着风,他如雀一般飞进傅的怀里。对方受着他的冲击力,结结实实地接住了他,每一根手指都用力拥紧。

傅还穿着在游轮上的那身衣服,只是比那时要脏一些,而且是干燥的,附着细微的盐粒。

陆荷阳环抱住他的腰,下颌抵在对方的肩窝上,深吸一口气闷闷地开口,却没想到一张嘴就是哭腔:“你跑到哪里去了?”

声线抖得好笑,又觉得丢脸,连带薄薄的耳廓都红透,他挣扎着要推开他,却被傅抬起下颌,与他接吻。

一开始大脑还是懵的,身体却足够急切,牙齿不小心磕破对方的舌尖,陆荷阳感知到淡淡的血液腥甜,他怔了一怔,松开口要分离。傅却扣住他的后脑,一再加深,浑身血液要命似的上涌,那星点血腥气变成催|情剂,勾得人神志尽失。他干脆什么也不想,反勾住对方的脖颈,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在对方的下颌线游移,摸索那里未及剔除的青色胡茬,将指腹按上去,让轻微的痛感确认这一切的真实性。然后手指缓慢下移至喉结,绕过圈又停在锁骨,但那里也是湿的,自己的眼泪怎么掉到那里,他想不通,又来不及想,到底是谁哭了。

鼻腔愈发呼吸不畅,像一场心甘情愿的溺水,但濒临极限。等傅把他抵在门板上的时候,他略踮起脚用力将他推开。

傅有一点哑,黯着眸子问他怎么了。

陆荷阳喘得厉害,将被吻得红肿的嘴唇埋进围巾里去,反手刷开房门,又不想说自己没法呼吸,倒显得他吻技多好一样,只是回答:“你知不知道自己闻起来像海带。”

傅又笑,揉了一把脸,跟着踏进门里去。

刚入住的时候,陆荷阳觉得这个房间好小,窗帘是灰色的,电视屏幕小得看不清,整个空间看起来破败而晦暗,他常常不吃不喝躺在床上,仰视着白色天花板上常年潮湿洇出的黄色水渍。他几乎能感受到每一颗从上面落下的细小灰尘,一点一点将自己尘封掩埋。

但是他现在听着淋浴间里淋漓的水声,觉得心中满溢,灯泡的橘色暧昧得恰到好处,床的大小刚好够他们拥抱,连前几夜过薄的被褥,此时都显得善解人意,因为傅怕热。

在洗澡前傅短暂交代了这几日的来龙去脉。原来在陆荷阳离开以后,傅又帮助船员从下层的控制室救了几个人出来,然后在弃船之前,遇到一艘赶来救援的外国船只,但是他们赶着送货,所以只得先跟着去新加坡绕了一圈。过海关的时候,他已经上报了信息,但今天救援组在忙于打捞作业,可能太乱了导致消息没有及时递上来。

他联系不上陆荷阳,只好联系程东旭,要到地址,马不停蹄地就赶来了。

傅洗完澡出来,换了一身干净衣服,黑色衬衫袖子懒懒散散卷至肘处,衣摆也只折进去一半,头发更只擦了个半干,发尾将衣领又沾湿,他倒也不觉得难受,直到陆荷阳将他强行按坐在椅子上,取出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先在掌心试温度,然后移至发顶,傅发旋处的发一下被吹得散开,像是狂风袭击过的芦苇荡。陆荷阳将手指插进去,贴着温热的头皮,又梳理回来。

这时候,会觉得面前的男人挺乖,挺直着后背,任他搓弄。

再转到前面,被傅的膝盖抵住,站无处站,他伸直胳膊,想随便带着吹一吹,傅伸出手臂,将他往身上一扯,忽然就跨坐到他大腿上。

“这样吹,比较方便。”傅缩了缩脖子,被热风吹得眯住眼。

陆荷阳赶紧将风筒抬高,傅的眼尾被烫得有点泛红。他抬手抹了抹,有点气他胡作非为,又夹住他额前的发,有点用力,很快地摆动风筒。

碎发迅速被吹干,干燥地从指缝里溜过,洗发露的香气被热气熏得腾起。陆荷阳关了吹风机,脚在地上一踮,没站起来,傅隔着单薄的睡衣按住了他的胯骨。

“生我的气?”

陆荷阳别开眼神:“气你什么?气你自己去新加坡旅游不带我?”

傅又笑,爱极了他这幅口是心非的样子,贴过来亲他的鼻尖,然后又摘眼镜,吻他的眼睫。

傍晚的时候,陆荷阳陪着傅去救援指挥处登记了相关情况,然后联系程东旭帮忙办理临时身份证和购买第二日的返程机票。这个家伙一接到电话就高兴地想立即飞过来,陆荷阳怎么也劝不住,直到傅接过电话,问他:“傅乔羽在做什么?”

程东旭在电话那头愣了愣,仿佛说起这人挺败兴,语气也低下来:“好像在张罗明天上午的股东大会。”

趁着傅不在,召开股东大会,意思很明显。

“盯紧他。”傅说,此时他正和陆荷阳在去吃饭的路上,一辆车呼啸而过,发出刺耳的喇叭声。

“什么?”程东旭不知是没有听清还是没有理解。

“我说,别乱跑,盯着他。”傅又说一遍,“有什么动静告诉我,尤其注意他有没有订机票或者出国计划。”

程东旭重任在肩,终于不吵着要来津海市,信誓旦旦:“没问题哥,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挂了电话,陆荷阳侧了侧头:“有什么计划?”

傅看着对面的红灯变绿,勾唇笑笑:“明天再说。”

右转的车没刹车,傅抬手拦了一下正要下斑马线的陆荷阳,再撤手时,手臂下垂,自然而然地牵住了陆荷阳的手。

“傅。”陆荷阳小声喊他,不动声色地拧了一下手腕,悄悄抬眸看了看身侧熙熙攘攘的路人,倒没有人异样地看过来。夕阳正映在对面高楼的玻璃上,轮廓清晰红灿灿的一团,天际线绵延着若有似无的玫瑰色,身边的男人和他一起逆着人潮向前。

陆荷阳的内心在这一瞬间升起柔软的感动。就好像世界之大,在这一刻,别人在为生活而奔波,只有他们在享受爱情。

“这里是津海,没人认识我们。”傅说着抬起掌根,五指从陆荷阳的指缝穿进去,扣得更紧,“不用紧张。”

傅带他去的是海边一处夜市,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后,整条街挂满了彩色的小灯,空气里弥漫着蒜末、孜然、辣椒面的味道,还有海鲜特有的鲜香味。

傅穿一件高领毛衣套衬衫,外罩一件深灰色夹克,挤在人群里,抢最新烤出来的一锅铁板鱿鱼。

好不容易挤出来,傅朝陆荷阳高高扬起手里的竹签,神采飞扬,像是向家长炫耀拿了小红花的小学生。可偏偏个子太高,一笑起来,在人群里英俊得扎眼。

陆荷阳哑然失笑,抱着汽水迎过去,走路又觉得慢,干脆小跑几步。

“差一点就让那几个刚放学的小崽子抢走了。”傅将签子塞进陆荷阳手里,把汽水换出来,“你先趁热吃。”

傅被炉子烤得太久,额上沁出汗,他仰头喝了一口汽水,喉结上下翻飞。等海风把汗意吹散了,再低头,陆荷阳还是没吃,只是看着他,眼底熠熠,五光十色。

“不想吃?”

“你记不记得,高中的时候,有一次春游,也吃过这个。”

傅仔细想了想,春游有印象,吃了什么记不清。

“我刚到嘉佑市一中没多久,全年级春游,我跟别人都不熟,自己一个人走在最后,你路过的时候,手里拿着小摊贩那里买的好多鱿鱼串,看到我随手塞给我一串。”

傅笑,又觉得不好意思,眯了眯眼:“好像是有这回事。”

那时候他明明讨厌陆荷阳讨厌得不得了,但看到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又觉得可怜。他后来视这种怜悯为恨的一部分,认为这是自上而下的。现在想想,那或许是爱的一部分。

“我之前觉得,自己很倒霉。”陆荷阳说,“不过现在越来越觉得,能够回家很幸运。”

他拥有很多爱。父母在有限的时间里给了他所能给的全部,在他失去他们的时候,又有一个傅同他承受一样的痛苦。他们并没有流淌相同的血脉,一而再再而三地相互推开,却从没真正失去过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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