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态度
顾青舟是个可信之人不错，就是林纭总觉得和他打起交道来颇有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把尹穹送到客院，林纭转身回了四海院。
“阿华呢？”林纭见叶容九怀里并没有女儿，不由得问道。
叶容九坐在院子里，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壶酒，还有两个酒杯。
“被奶娘抱过去喂奶了。”叶容九抬眼，指着对面的座位：“坐。”
林纭坐在叶容九对面，瞥了一眼桌上的酒，似笑非笑地看着叶容九：“我才出月子，你就让我喝酒？”“不是让你喝酒。”叶容九把那壶酒往自己这边稍稍，“我喝，你喝茶。”
“我以为你师兄会过来。”叶容九笑了笑。
闻言，林纭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不少，她看着叶容九，问道：“殿下……会做什么呢？”“不知道。”叶容九给自己斟满，浅浅抿了一口，“不过，应该是要重新考虑一下对江湖人士的态度吧。”
顿了顿，叶容九望着林纭的眼睛：“你知道朝廷对江湖势力的态度是什么吗？”
林纭愣了一下，这是前世的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领域，现在叶容九这么一问，她才发觉自己对这个方面称得上是一无所知。
可她偏偏还有一个在江湖里颇有名气的师兄。
林纭迟疑了一下，才道：“怀柔政策吗？”“差不多吧，有些地方，官府的人也不太好干预，只能让当地的势力管理。但相应的，也要给朝廷税收，可以有自己的规矩，但大体上要遵守朝廷的律法。”叶容九缓缓道，“当然，朝廷也并非放任这些势力坐大，一直有派人盯着。”
“至于其他的零散势力，又或是独立的个人，只要不是罪大恶极之辈，都会收到来自朝廷的招安。至于加不加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叶容九叹了口气。
“我想，你的师兄应该在很多年前也收到过来自朝廷的招安，只不过他拒绝了，也不愿来京城。”
林纭点了点头，又不由得露出一丝疑惑的神色：“既然如此，为何你刚才又说殿下要重新考量一下呢？他们应该很早就知道师兄的实力才对。”
“我都说了是很多年前了，那个时候，估计师兄的实力应该没有到今天这个地步吧。”叶容九有些无奈，“不过，师兄今天既然答应顾青舟的比试，想来也是有自己的考量。”
说到这里，叶容九的目光重新回到林纭的脸上，微微一笑：“一个高超武艺的师兄，想要对你动手，也得掂量一下，是不是能次次都躲过来自一个漂泊不定的江湖高手的刺杀。”
林纭自然也明白尹穹的意思，她微微叹了口气，心口却是有些发热：“师兄……”
“那今日过后，你觉得朝廷对待江湖势力的态度是会变好，还是变坏？”林纭知道叶容九也拿不准那两位的态度，也就只是问问叶容九的意见而已。
叶容九沉吟一会儿，才道：“或许，会变好，又或许，会不变。”
“不会变坏吗？”林纭故意问道。
“怎么可能，师兄再怎么武艺高超，终究只有一个人，又不是所有江湖人士都能达到师兄这样的功夫。”叶容九有些无奈，他把杯中的酒饮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再说了，顾青舟，不也是个江湖人吗？”
“明面上可是金玉钱庄的东家。”林纭提醒道。
这也是当初谢梓鸿把顾青舟带到自家母妃和盛和帝面前的说辞。
“今天过后就不止了，不然他也不会傻到自爆身份。”叶容九觉得有些头疼了，没想到三位皇子给他带来的头疼还没走，就又来了两个江湖人。
还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叶容九缓缓叹了口气。
林纭见叶容九蹙着眉头，不由得笑了：“可有得你头疼了。”顿了顿，林纭又道：“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操心，虽然这三个人……”说到这里，林纭竟是很难找到一个词来形容这三个人如今的关系。
“说不定来年，这个局面就改变了呢？”林纭找不出来这个词，干脆换了个话。
叶容九听懂了林纭的意思，眼神不由得一凝，随即又放松下来，道：“你这话，可别被人听去了，怕有心人来做文章。”
林纭摊手：“放心吧，在你跟前才说这话。”
叶容九刚要说什么，吃饱喝足的叶朝华小姑娘被奶娘抱在怀里，大声嚎叫着往爹娘这里靠近。；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正在讨论的事情，把目光投向叶朝华。
从奶娘的怀里接过叶朝华，林纭对奶娘道：“你先下去吧。”
奶娘应了声，转身离去。
林纭看着怀里咂摸着嘴的女儿，神色骤然变得温柔，伸出一根手指逗弄着女儿。
叶容九的神色也变得温柔，他静静看着妻子和女儿的互动，忽然问道：“阿华体内的毒，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闻言，林纭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但是并未出现什么悲戚和愁苦的神色。
“再大些吧，现在还太小了，毒解了，说不定会引起别的后遗症。”林纭淡淡道，“这点毒对她来说，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机缘呢？”
叶容九一怔，随即道：“你是指……”
“嗯，所以留着，也并非完全是坏事。但也不能留太久了，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开始逐步解毒了。”林纭的手轻轻蹭了蹭女儿的眉心，在叶朝华小姑娘白白胖胖的脸上，唯有这一处，比旁的地方都要黑。
只不过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罢了。
叶容九点了点头：“需要什么就告诉我，我让人去准备。”
林纭忽然道：“叶容九，等阿华长大些，我想带着她去雍州住段日子。”
“雍州？”叶容九一愣，“你要带她去望风谷吗？”
林纭垂眸笑了笑：“总得让她知道师祖是谁，无论是医术，还是毒术。”
说到这里，林纭抬眼看着叶容九，神色蓦地变得有些狡黠：“也让她知道，爹娘当时是怎么遇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