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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喝饱了,聊天也聊的累了,官白终于给他们传了消息,他们进正厅时,他刚从小厨房出来,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汤。
楚央和季冬已经在做饭了,他们赶紧上去帮忙。
这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官白还开了两罐地窖里珍藏数年的酒助兴,楚未一个人喝了一整罐,晕乎乎的栽到池子里了,楚央从唐锦的杯子里舔了一口,被辣的直吸气,苏术对这东西不感兴趣,执意要把自己学来的菜谱给他们做,庄鸿束闻言眉头一抽,跟着过去打下手了,于是剩下大半罐还是官白和于晚容对酌解决掉的,至于许暮行,平日里饮风餐露、仙风道骨的,一点荤腥都不沾,倒是难得保持了清醒,帮他们及时更换杯碗,也顺便做下清洁。
季冬趴在唐锦怀里讲笑话,把一众人逗得直不起腰,他古灵精怪的,讲到高兴的地方还会手舞足蹈,场面一时间闹哄哄,任谁来了笑容都得更盛几分。
酒过三巡,官白收到了消息,他搁下酒杯翻看,神色严肃了几分,对苏术道:“锚点的事情交给师兄去办,不过他本人不方便,所以让手下两个助理来和你一起处理其他位面的情况,等下我把相关信息备份给你,你记得提前和他们联系,下个任务就不另派信息员了。”
苏术点头答应:“我会处理好的,老师。”
于是官白又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你的人皮我已经补好了,新做的一套在上任之前也可以完成,到时候别忘了来拿。”
“好,谢谢老师。”
苏术往他那边挪了一下,酒香混合着官白身上那股温柔又磅礴的灵力扑面而来,几乎让他醉倒。
他们交谈的声音并不小,所有人都朝这边看过来,季冬从矮桌下面冒头大喊:“老师!我也想跟师兄去玩!”
被唐锦一把按了回去。
官白倒是不介意,主要注意安全,填好书面报告,做到工作留痕就可以,但苏术倒是认真思考了一番,略带忧愁的解释:“曲泠最近心情不好,你们可别吵架。”
作为神堂里最小的弟子,季冬当然也是被千娇百宠着长大的,两个堪称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小孩,一见面不是互掐就是互掐,脾气爆的很,所以双方一直都有意无意的避免他们共事,果然一听曲泠的名字,季冬哼了一声:“师兄——!你就知道哄他!我们都多久没见啦!”
苏术也宠他,温声软语的说了几句好话,把小孩给哄高兴了,又扒着唐锦说话去了。
他想起在sa碰到的那群破戒者成员听不懂人话的事情,当笑话一样讲了出来,官白听得眉眼弯弯,又和他说了许多话。
吃的闹的也差不多了,庄鸿束率先起身离席,说要去看望一下庄文玉,大家都纷纷给他塞了些大大小小的礼品,托他带一句问候,谈到庄文玉,他脸上难得露出些放松释然的笑,点点头表示知道,转身离开了书阁。
第二个走的是于晚容,他实在是忙的不行,随便吃了两口就窝进沙发继续看材料批文件去了,官白让他注意休息,也没多留。
再之后,季冬缠着唐锦,两人回了唐锦的房子,楚未泡在池子里应该是睡着了,楚央说要回去继续做实验,许暮行倒是留了下来,苏术也起身告别,不过并没有着急去工作,而是先回了自己的房子。
他排行第二,就住在唐锦的后面,房子周围空空荡荡,没什么装饰或者花草点缀,他不怎么回来住,楼里也只有些基础家具,他启动聚灵阵,盘膝坐下开始修炼。
神堂不分昼夜,或者说没有“时间”这个概念,凭借着灵气浓度和波动幅度不同被分为静期、衡段、潮冲三个不同阶段,凭借一种名为“刻盘”的工具丈量,其外形如表,圆盘盘面分为上下两半,有一颗由灵气凝结而成的珠子在上面自由移动,受灵气牵引影响而停留在不同的地方,一般情况下刻盘被水平放置,上朝东下朝西,若珠子停留在上半靠左,意味着当前是衡段,此时灵气充盈,状态活跃且相互制衡,是最利于修炼的时期,若上半靠右,则是潮冲,意味着在某一方向有灵气爆发活动,这时候不便外引灵气,更重要的是保守自身,以免被外界灵气波动影响能量场的运行。
若是珠子在下半,无论左右,都表示当前处于静期,这时候最适合休息,灵气运动渐渐平息,一切都归于寂静。
当然苏术修炼是不看这个的,他是混沌灵气,像垃圾桶一样什么都吃,也不会因为灵气运行不对就出岔子,修炼也仅仅是吸收灵气——炼化灵气——封锁能量场融合,如此周而复始,颇为枯燥。
他没太关注灵气的流动,闭眼时是潮冲,睁眼时就来到了静期,外面一片寂静,通讯器也没有新消息,他拿出官白修补好的人皮,慢慢抚摸了一遍,妥善穿好,决定去找曲泠。
临走前,他又前去书阁向官白道别,不过官白在私人书房里,暂且没时间,所以出来迎接他的是许暮行,两人说了会儿话,便依依不舍的分别了。
曲泠他们倒是不在于晚容那,而是回了魔域,他打算给对方一个惊喜,于是没有提前告知,独自一人踏入魔神的领土。
魔域并非普通人刻板印象中荒芜猩红的模样,相反,由于魔类生物大多争强慕胜,这里的魔类灵气异常充盈,各家实力也不可小觑,在魔神们接手管理之后,也有了些规则做约束,不同魔神的领地有不同的风貌,晋挽良这里更像是远古丛林,皱皮木丛林遮天蔽日,锯齿状叶片的草丛几乎高到成年人腰际部位,就连在普通世界里属食草科的生物在这里的体型都四五米起步,且更偏肉食性,攻击欲望极强。
兔、羊、鹿等生物并不少见,都成群结队的徘徊在水池边,他无意吸引目光,悄悄绕着边离开,往深处的城市走去。
曲泠正在床上撒泼打滚。
他最近正在换毛期,脾气阴晴不定,在熟悉的环境下更是上房揭瓦无所不做,朝曲深和晋挽良无止境的乱发脾气,作天作地的程度简直令人发指,不过两人都体谅他特殊时期,很耐心的调节着他的情绪。
曲深坐在窗边的木桌后,一边读着书一边还能空出手来准确无误的接住他随手丢出的各种东西,抱枕、毛绒玩具、台灯、通讯器——一切能被拿起来的东西,曲泠都扔的毫不手软。
曲深已经哄他一上午了,哄得自己都好累,所以决定读会儿书歇一歇嘴皮子,晋挽良还在前厅处理公务,大概率也是不想在这费劲受气。
苏术在楼下犹豫着是直接上去还是遣人通报,门口倒是有几个守卫,不过刷脸就没有惊喜可言了,所以来回看了看窗口和大门,还是决定来一个“偷袭”。
他轻巧的登上窗口,玻璃窗内正巧是曲深背对着的身影,人皮投下的身影另曲深颇感意外,立刻回头看过来。
他弯起眉眼打了个招呼。
曲深把窗户打开放他进来,曲泠还没看到这边的事,他喊得累了,正窝在被褥里气喘吁吁的念叨着什么,半天没听见兄长给予回应,不满的又撒起泼来。
苏术和曲深对了个眼神,心有灵犀的点点头,走过去坐到床边,轻轻将手搭在被褥上拍了拍。
“我都说了不许——先生!”
曲泠一把掀开被子,噘着嘴不满的要耍脾气,看见是苏术立刻舌头一转变了话头:“先生!先生!我好想你呀!”
他扑过来,眼泪不值钱一样说掉就掉,看得曲深无奈长叹,只觉得家里有个小祖宗真是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