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小蜘蛛

第15章小蜘蛛

“哎呀，不要挠我的头发。”

一只拳头大的小蜘蛛在艾哲的发间挠来挠去。

银灰色的外壳泛着微光。

足肢伸了一根，拨弄着少年艾哲的短发。

麦色的皮肤被头发遮住了一些，他烦躁地翻了个身。

“不要这样。”

蜘蛛还用足肢拨着他的头发。

八条足肢，随便伸出一根，就能把男生的脑袋挠得在枕头上滚来滚去。

“我生气了！”

艾哲一下子坐起身，小蜘蛛立刻一缩，躲进了枕头后面。

银灰色的甲壳后，从复眼中悄悄睁开两只，偷偷观察着艾哲的反应。

“咯吱咯吱。”艾哲手伸过去挠它的肚子。

尽管那里已经是坚硬的甲壳，但他知道它喜欢这个动作。

突然，门外传来敲击声，是突击查寝。

作为预备战士的艾哲，少年时期时常会被队长突然查寝。

“赶快藏起来！”艾哲惊慌地对银灰色的小蜘蛛低声喊道，小蜘蛛飞快地钻回枕头后。

队长推门而入，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圈。

艾哲规规矩矩地坐着，手里拿着电脑，空气中的投影屏幕上播放着过去战士们击杀异种飞虫和猛兽的影像。

艾哲一脸认真地扶着下巴观看着，看起来一副很老实的模样。

队长扫了一圈，点了点头，转身出了艾哲的寝室。

小甲壳蛛在枕头后面探出淡金色复眼，又爬到了艾哲手上。

“唔！”

艾哲一下子从梦中惊醒，汗水打湿了他黑色的短发和下巴。

又梦见了。

梦境中，回忆又一次次上演。

艾哲把手盖在额头和眼睛上，像是在试图压下什么。

和那只小蜘蛛相处的日常，清晰得像是刚发生一样。他撑着坐起，走到窗台边喘着气。

像是患上了心悸，整个人头疼欲裂。

低头看向窗外的泥土……

小蛛，估计早已化为尘土，连最后的形体也很可能被这个残酷末世的链条分解殆尽。

小蛛便是那只蜘蛛的名字。

艾哲低下头，靠坐在窗台边，像是还无法从回忆中抽离。

两百年前的那场毁灭性战争，毁了这一切。

人类一直都在寻找新家园，探索、迁徙、毁灭、重建、被迫抛弃、再度流浪、偶尔收容他物。

夜里惊醒，内心躁乱，他走到院子里，蹲下身。

摸了摸熟睡中的洋葱。

小狗舔了舔他的手，发出亲昵的呜呜声，他才再次感受到些许生命的温度。

洋葱，也是这样被他捡回来的。

突然，他注意到院子另一边的一间小屋还亮着灯光。

似乎屋子的主人还没睡。

并非冒犯，只是稍微走近了些。

看见主人正坐在窗台边，在淡蓝色电子投影板上画着近身刀式战术。

然后又把刀的结构图投影出来，分析着力点与能量流动。

屋外无意瞥见这一幕的男人，手还插在兜里，嘴角却微妙地上扬了点。

接着，屋内的主人似乎有些累了，伸了个懒腰。

因为成为战士而逐渐坚实的背影站起，挠了挠自己的深金色卷毛。

打了个哈欠，去休息了。

*

第二天，图曼博士和斯汀上校叫艾哲和诺森来实验室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