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cp第五章：失控的胜利
副cp第五章：失控的胜利
江风卷着碎雨丝扑在脸上，像无数根细针轻轻扎着。阿哲站在栈桥上，大衣领口被风吹得翻卷起来，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高领毛衣——是云蘅去年织给他的，针脚有点歪，却暖得很。口袋里的橘子木拨片被体温焐得发烫，边缘的叶纹在掌心刻出浅浅的印子，像某种隐秘的符咒。
林煜的消息发来时，他正在数江面上的货轮。“我在老地方等你”，六个字，没加标点，却透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阿哲盯着屏幕笑了笑，指尖在“老地方”三个字上顿了顿——还是那片拍决裂戏的江岸，栏杆上还留着当时顾言琛刻下的“等”字，被雨水泡得发乌。
他走到林煜身后时，对方正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黑色冲锋衣的帽子没拉上，风把他额前的碎发吹得乱七八糟，露出的眉骨在路灯下投出片阴影，像极了剧里陆时第一次拒绝顾言琛时的样子。
“找我？”阿哲的声音被风吹得散了些，落在空气里，带着点橘子木的清苦。
林煜猛地转过身，动作太急，带起的风扫过阿哲的脸颊。他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先红了眼眶：“孟瑶……我跟她分了。”
“嗯。”阿哲应了声，目光落在他冻得发红的耳垂上——去年拍冬夜戏份时，这里沾过假雪，当时他还笑着说“陆时的耳朵怎么比姑娘家还红”。
“苏蔓那边也……”林煜的声音卡了壳，喉结滚了滚，“我把该断的都断了。”
阿哲没接话，只是往栏杆上靠了靠。冰冷的铁栏杆透过大衣渗进来，激得他打了个寒颤。他想起林煜在访谈里说“我们只是同事”时的冷漠，想起孟瑶发长文时他的沉默，想起自己抱着吉他在深夜写歌时，手机屏幕上弹出的“林煜孟瑶和好”的推送。那些碎片像冰碴子，藏在心里，硌得人疼。
“你发的那些消息……”林煜突然擡头，眼神撞进阿哲的眼底，像受惊的鹿，“说顾言琛的执念，说江边的晚霞，说云蘅家的橘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风掀起阿哲的围巾，露出他紧抿的唇。他往前挪了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到能看清对方睫毛上的雨珠。“你希望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扫过心尖，“希望我还像拍剧时那样，追在你身后问‘陆时到底在想什么’？”
林煜的呼吸乱了，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撞在栏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们都是男的……”他的声音抖得厉害，像被风揉皱的纸。
“男的怎么了？”阿哲又逼近一步，双手撑在栏杆上，把林煜圈在怀里。路灯的光斜斜地打下来，在他脸上切出明暗交错的线条，像顾言琛藏了半世的心事，“顾言琛对陆时动心的时候，你怎么没说‘我们都是男的’？”
他的指尖擦过林煜的手腕，那里还留着上次牵手时的红印，像朵没开的花。“你在直播里躲我话筒的时候，在孟瑶骂我‘捆绑’的时候，在我被全网骂‘骗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都是男的’，没必要做得这么绝？”
林煜的眼眶红得更厉害了，睫毛上的雨珠滚下来，砸在阿哲的手背上，冰凉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怕……”
“怕什么？”阿哲低下头，鼻尖几乎碰到他的额头，能闻到他发间的雪松香——是去年他推荐的那款，说“陆时就该是冷冽的雪松味”，“怕被我缠上？怕别人知道你对着我发愣的样子？还是怕承认，你看我的眼神，早就不像看兄弟了？”
最后一句话像根细针，精准地刺破了林煜的伪装。他猛地擡头，撞进阿哲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那里有委屈，有嘲讽，还有一丝让他心慌的……灼热。
“我没有……”他想反驳，嘴唇却被阿哲轻轻捏住了。
指尖的温度透过微凉的唇瓣传进来，像电流窜过四肢百骸。林煜的身体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忘了。阿哲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下唇，带着橘子木拨片的粗糙触感：“没有吗？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发的每句晚安你都回？为什么发烧时听到我的吉他声会哭？为什么刚才在片场，你的手抖得像筛糠，却攥着我的手不肯放？”
林煜的嘴唇翕动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能闻到阿哲身上的味道，是云蘅家院子里的橘子香混着江风的潮气，清清爽爽的，却让他浑身发烫。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瞬间突然涌上来——阿哲低头改剧本时的侧脸，他说“顾言琛的痛是真的”时的眼神，他牵着自己的手走过片场时的力度……原来不是错觉。
“看着我。”阿哲的声音沉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说你对我没感觉，说你从来没动摇过，我现在就走，再也不烦你。”
江风呼啸着穿过两人之间的缝隙，带着江水的腥气。林煜看着阿哲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像有片漩涡，要把他整个人吸进去。他想起阿哲在菜地里摘橘子时的笑，想起他弹《月光玫瑰》时指尖的颤动，想起他刚才圈住自己时，手臂上绷紧的肌肉线条……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又酸又软。
“我……”他的声音哽咽着，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哭腔，“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有。”阿哲笑了，眼底的冰霜瞬间融化，像打赢了一场仗，却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疼惜，“承认吧，林煜，你早就栽了。”
他松开手，转身要走，手腕却被猛地攥住。林煜的力气大得吓人，指尖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带着滚烫的温度。
“别走。”林煜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尾音沾着泪，“阿哲，别丢下我。”
阿哲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缓缓转过身，看着林煜泛红的眼睛，突然觉得这场筹谋已久的胜利，荒唐得让人心疼。他擡起手，轻轻碰了碰林煜的脸颊，对方没躲，只是睫毛颤得更厉害了。然后，他试探着伸出手指，一根根穿过林煜的指缝，慢慢握紧。
林煜的手很凉，指尖在发抖，却乖乖地任他握着。阿哲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汗，黏糊糊的，像紧张，又像释然。两人的手交握在路灯下，像两株缠绕的藤蔓，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附的彼此。
“这样，算不算答案？”阿哲问，声音轻得像叹息。
林煜没说话，只是用力回握了一下，力道大得让阿哲觉得疼，却又暖得想落泪。
码头的监控摄像头闪着红光，把这一幕悄无声息地录了下来。阿哲擡头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个狡黠的笑，却又很快软下来。他掏出手机，对着交握的双手拍了张照，角度刚好能看清两人的手腕和紧扣的指节——林煜的手腕上还戴着他送的红绳，是拍剧时求来的“平安符”。
“干什么？”林煜紧张地问，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留个纪念。”阿哲晃了晃手机，犹豫了几秒，还是把照片发给了苏蔓，附文：“你看，他不是不喜欢，只是不敢承认。你要的‘真相’，这算不算？”
发送成功的瞬间，他感觉到林煜的手猛地一颤。
“你故意的？”林煜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受伤，手不自觉地想抽回。
阿哲没放，反而握得更紧了。他看着林煜的眼睛，坦诚得近乎残忍：“是。从孟瑶发长文那天起，我就在等这一天。但林煜，”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摩挲着对方的手背，“如果对你没感觉，我何必费这么大劲？”
林煜愣住了。是恨过，怨过，可刚才牵手的瞬间，那阵从指尖窜到心口的麻痒，也是真的。
“我……”他刚想说什么，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是苏蔓的电话，屏幕上还跳出铺天盖地的推送——#林煜阿哲牵手##耽改剧惊天反转##苏蔓实锤#。
苏蔓把那张牵手照发了出来，配文：“两个骗子！祝你们锁死！”可评论区却彻底跑偏了——
“卧槽！这不是顾言琛追妻成功现场吗？！”
“阿哲的眼神太会了，隐忍里藏着势在必得，是本人吧？”
“林煜手都在抖还不松开，说没感觉我真不信！”
“苏蔓怕不是最大助攻？这波我先磕为敬！”
林煜看着那些评论，整个人都懵了。他以为会等来全网嘲讽，却没想到……是这样的？
“你看，”阿哲凑近他，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耳畔，“有时候，失控的胜利，反而能看到真心。”
远处传来货轮的鸣笛声，悠长而响亮。阿哲望着江面，想起云蘅说的“好的日子都在后头呢”。或许吧，或许这场始于算计的纠缠，真的能长出点不一样的东西。
他掏出手机，给云蘅发了张照片——是江面上的月亮，又大又圆，像极了训练营那晚的月光。配文：“这边的月亮，和你家院角的一样亮。”
云蘅秒回：“奶奶说橘子还剩最后一篮，等你来拿。”
阿哲笑了，把手机揣回兜里，重新握紧林煜的手。这次，林煜主动反握了他，力道不大，却很坚定。
“走吧，”他说，“去看看我们的‘真心’，能走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