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神不在的星期天
番外神不在的星期天
没能成功复仇的少女,失去双臂,死在了与空空荡荡的家里相距遥遥的地段。
一段记忆播放完毕,齐木楠雄从记忆的漩涡里挣脱出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脸蛋,微微挣出了凝重的裂缝。
“什么声音?”
一道手电筒的光照过来,持枪的保安过来巡逻。
手电筒所扫之处,站在原地的只有两只猫。
一只白猫,一只黑猫。黑猫的腿好像受了伤,扭曲的姿势存在骨折的风险。
“两只野猫而已,估计是从哪里溜出过来的吧。”另一半同伴回他。
“唉——你看看,这只黑猫是不是浮起来了?”刚才提问的保安大喊。
另一人定睛一瞧,只觉得他大惊小怪。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寻常的小事搁那咋咋呼呼的。
“嘿!你看错啦。是白的那只叼住那黑的后脖梗,不知道要把它叼到哪里去。”
“可能是要治疗吧。猫都这样,习性问题。眼神不好就多看看,少动嘴,别成天有事没事,一惊一乍。”
顶着两人的争议,变身为白猫的齐木楠雄,叼着变成黑猫的女孩,三下五除二,跳离他们的视线。
他要使用时间回溯,恢复女孩身体,脑海里浮现起妈妈的嘱咐,“楠雄,不要在人前使用超能力哦。”
齐木楠雄想了想,手按在黑猫腿上,使用回溯。
新超能力心灵占卜,同时启动,零零散散的记忆片段,展现在眼前——
四处奔波的自动书记人偶,憎恶着掀动战争,致使生灵涂炭的杀人兵器,殊不知自己也是推动命运的一大环节。
越想阻止,越是亲手促成悲剧……
温馨的二人家庭,因狂热的信徒到访,戛然而止。
为保证皮囊的新鲜程度,在人活的时候剥下来。完整剔除了,只剩下里头包裹的肉块,跌落地面,品味着体内鲜血一点点流干的滋味。
“滴滴嗒嗒……”
“滴滴嗒嗒……”
在岁月洪流下冲洗到模糊的,是千疮百孔后渐渐破碎的情感,还是回忆起来对应不到姓名的脸。
齐木楠雄不忍再看,撤回了手。
女孩的身体恢复成受伤之前的情状。
看来他以后得戴个透明薄膜手套,才能避免一不小心窥探到旁人事物的过往。
齐木楠雄运用心理操纵,改变了夏令营群体人员的认知,使深残黑的实验基地转变为似模似样的正规营地。
在转换负责人和全部工作人员思想过程中,他进一步掌握到关于世初淳降临到这方时空的情报。
她作为被实验对象,加入基地。
本人在这世界上尚且处于黑户状态,没有详尽的身世背景。
失踪了,也没有人会搭理。
对园区而言,是个极其方便的实验素材。
类似齐木楠雄这类普通家庭塞进来的小孩,虽然到头来处理起来麻烦一点,但也不是那么的麻烦。
好比每个学校每年会固定跳上几十、上百个学生,公司里过劳死的职员们,死亡率只增不减,全是日常到让人觉得厌烦的事。
庞大的社会是架冷漠无情的机器,专注于向前滚动,全然无视被它碾压的、抛弃的对象,承担着何等苦痛。
它是永不停息的太阳车,一刻不停地运转。
直到承载的乘客们集体被泱泱热量融化,浓缩为恶心的流质,倾覆车轨,才会停止前进的车轮。
攻克语言障碍,是穿越首先要面临的重大关卡。
当然,这对齐木楠雄来说,没有丝毫的妨碍,他能直接通过心声传导,忽略掉语言相关的阻碍。
而世初淳每穿越一次,就得从头学习一遍语言。
因为她并不固定在同一个时空,来回穿梭,还会跨越时间、超越空间,每次好不容易在当地熟络,习得生存技巧,就会暴死。
然后赓续下一步,重新学习。
痛苦也好、悲哀也罢,穿越的进程没有源于个人的喜怒哀乐而延缓半分。
再铁打的人经历无数遍悲欢离合,也免不了肝肠寸断。
而纵然柔软的心肠断上一千次、一百次、一万次,看不到尽头的旅程依旧不会停止。
忘却了过去,在现在迷途,恐惧于未来……
长途跋涉至今,疲惫到顶点的旅人,终于放弃了思考。
终日作漂浮的幽灵活着,做个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什么都没有想,什么也不用想。
想与不想,于既定的命运而言,无伤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