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行吗
他太冷静了,冷静到平静的面庞下,让任何人都猜不透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柳伯紧跟上去,张嘴几次,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楼下,梅新智说的口干舌燥,江叙知始终靠在椅背上,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这种状态……
真是吓人的要命。
今天晚餐丰盛,空气中都散发着餐点的香味儿,但这依然无法压制住整个别墅内弥漫的悲伤气息。
沈羡承穿着暗灰色衬衫走进餐厅,他平静的看着坐在餐桌旁的江叙知。
江叙知也抬起头,目光无奈又悲哀的望着他。
四目相对……
那种莫名的悲伤跟无可挽回的痛苦交织在一起。
两颗心都在专属于各自的地狱里接受凌迟的刑罚。
空气静默了很久,但仿佛又只是一瞬间,沈羡承落座,语气低沉:“吃饭……”
梅新智跟柳伯对视一眼,两人均不敢在这个时候说话。
江叙知拿起筷子,垂着眼睫只吃面前的饭菜,但他总往沈羡承的脸上看。
没有人清楚他现在的心境。
并非是无欲无求,而是在这一场精心策划的变故中,受尽痛苦之后突然意识到,重生不是儿戏,无法告诉沈羡承真实身份不是儿戏,会被系统抹杀生命也不是儿戏。
而沈羡承对江叙知的真心执念,亦不是儿戏。
正因如此,他哪怕重新活了一辈子,也无法再以最亲昵的姿态陪在沈羡承的身边。
他――
连赎罪还债的机会都没有。
他这辈子只能品尝后悔到肝肠寸断,是什么滋味儿。
如今,他比任何时候都清醒的知道,他们两个人,没有可能了。
那种悲凉的心境,没有人能体会。
江叙知一粒一粒吃着米饭,他睁着双眼,却控制不住泪珠滚滚流淌,顺着下巴,落进装着白米饭的精致瓷碗中。
这饭吃的太难了。
江叙知头埋的越来越低,直到捧起饭碗,大口往嘴里塞饭,直到双颊撑得鼓起,红润的嘴唇上黏上饱满的白米粒。
他才颤抖着双手,将瓷碗放在餐桌上。
他低着头,一口一口嚼着,艰难下咽,吃的痛苦无比。
梅新智坐在江叙知对面,愣愣的看着江叙知的反应,他求助一般看向柳伯。
柳伯也没想过,江叙知会难受到这种程度,他看向沈羡承。
沈羡承依然在吃他的饭,吃相优雅,丝毫不被江叙知的反应所打扰,吃过饭后,他抽过纸巾擦拭嘴角。
“江叙知,把你的地址告诉柳伯,我让他送你回去。”
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幽静的餐桌上响起。
江叙知慌张的抬起头,他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沈羡承,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道:“我不走,我……我没有家了,沈先生,你能不能收留我。”
“你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你是一个成年人了,有手有脚,可以养活自己。”
江叙知放在餐桌下的双手紧紧交缠在一起,他小声问:“沈先生,那我能不能在你家里做工啊?我可以伺候你。”
“不必……”
“啊。”江叙知肉眼可见的失落下来,他低低的“哦”了一声,“那我也不想走,我干什么都可以的,哪怕你让我去后面种花洗地。”
他不想走……
只要不走,留在这里干什么都行。
沈羡承盯着那张跟江叙知一模一样的脸,他虽然清醒的知道江叙知已经死了,但是这个人的出现,还是让他忍不住产生一丝怀疑。
江叙知没死!
他活着!
那天亲眼看到的画面,只是幻觉!
但柳管家他们精心策划的事件,在他看到那个万恶的无标签白色药瓶时,一切噩梦般的记忆瞬间回笼!
他清晰无比的认识到,这个人,不是他的江叙知。
江叙知顽劣好玩,厌恶他,又嚣张跋扈,但是心地善良容易被他人左右想法,后面更是心智恍惚,容易产生幻觉,才会怕他疯狂要逃离。
他的阿知后来只是生病了,并不是真的坏人。
所以,他可以包容他一切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