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自以为是
第五十九章自以为是
若来者不是玄鹰卫,山匪们还能与之一搏,。可玄鹰卫以一敌十的声明在外,眼下实力悬殊不说,他们为朝廷、为皇帝做事,那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才在此守株待兔。山匪们难以招架,一一被捆,连嘴也被塞住,以防他们自尽。陈放走到那麻袋旁将拴在袋口的线拆开,但见麻袋里头露出一个乌黑发顶,陈放将袋一拉,便清楚地看见了人脸——正是秦运。陈放擡手示意,便有手下上前将人扛走。陈放起身往沿着官道往南边不远处看,但见一鹤骨松姿的靛蓝背影不动如山,不知在思忖什么。陈放“啧”了一声,上前轻拍背影的肩膀,“沈衡,你来都来了,起码得关心一下局势,看见我们得手,就在这里发呆啊?”沈淮序并不回头,只淡淡道:“把人带到怀庆府衙吧。”陈放双手一摊,不平道:“咱们绕了这么大个圈子,抓一枚弃子,难道就能治武安侯和秦万祥的罪?京城里还暗押着楚王世子的人,三棍子打不出个有用的屁,秦万祥的侄子又能知道些什么。”沈淮序平声平调道:“劫官差这条罪就够他们喝一壶,罪安在谁身上,这不是你说了算嘛,陛下想看的是楚王和世子犯错。”他点到为止,陈放了然,识趣地噤了声。若问证据,理清涿州发生的诸事,光凭世子当众欲杀大理寺官员,再推波助澜,楚王等人就能被唾沫淹死。但小皇帝却觉得远远不够,他想让楚王在他那蠢儿子那里犯一个掩盖不住,且不能以“年少冲动”为由的错。加之楚王母家亲眷在地方大肆收敛钱财,甚至在朝廷头上动土,此事一经暴露,楚王再无翻身的余地。地方涉及到贪墨,且事关皇亲国戚,沈淮序主动为皇帝分忧,领命前来。众人率先赶往怀兴府,此间与何兴言保持联络,这才赶到获嘉驿站,拿下声东击西的“山匪”。“你这次辅当的。”陈放明白此间道理,但越想越觉得愤懑,皱眉道:“朝廷里的人怎么说来着,‘沈衡居官不正,尸位素餐,工于阴计,不展宏图、隳坏和气。非辅臣之器,反类凶器’。意思不就是你政绩平平,只是靠着替陛下铲除‘心头之患’才走到今天的…
若来者不是玄鹰卫,山匪们还能与之一搏,。
可玄鹰卫以一敌十的声明在外,眼下实力悬殊不说,他们为朝廷、为皇帝做事,那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才在此守株待兔。
山匪们难以招架,一一被捆,连嘴也被塞住,以防他们自尽。
陈放走到那麻袋旁将拴在袋口的线拆开,但见麻袋里头露出一个乌黑发顶,陈放将袋一拉,便清楚地看见了人脸——正是秦运。
陈放擡手示意,便有手下上前将人扛走。
陈放起身往沿着官道往南边不远处看,但见一鹤骨松姿的靛蓝背影不动如山,不知在思忖什么。
陈放“啧”了一声,上前轻拍背影的肩膀,“沈衡,你来都来了,起码得关心一下局势,看见我们得手,就在这里发呆啊?”
沈淮序并不回头,只淡淡道:“把人带到怀庆府衙吧。”
陈放双手一摊,不平道:“咱们绕了这么大个圈子,抓一枚弃子,难道就能治武安侯和秦万祥的罪?京城里还暗押着楚王世子的人,三棍子打不出个有用的屁,秦万祥的侄子又能知道些什么。”
沈淮序平声平调道:“劫官差这条罪就够他们喝一壶,罪安在谁身上,这不是你说了算嘛,陛下想看的是楚王和世子犯错。”
他点到为止,陈放了然,识趣地噤了声。
若问证据,理清涿州发生的诸事,光凭世子当众欲杀大理寺官员,再推波助澜,楚王等人就能被唾沫淹死。
但小皇帝却觉得远远不够,他想让楚王在他那蠢儿子那里犯一个掩盖不住,且不能以“年少冲动”为由的错。
加之楚王母家亲眷在地方大肆收敛钱财,甚至在朝廷头上动土,此事一经暴露,楚王再无翻身的余地。
地方涉及到贪墨,且事关皇亲国戚,沈淮序主动为皇帝分忧,领命前来。
众人率先赶往怀兴府,此间与何兴言保持联络,这才赶到获嘉驿站,拿下声东击西的“山匪”。
“你这次辅当的。”陈放明白此间道理,但越想越觉得愤懑,皱眉道:“朝廷里的人怎么说来着,‘沈衡居官不正,尸位素餐,工于阴计,不展宏图、隳坏和气。非辅臣之器,反类凶器’。意思不就是你政绩平平,只是靠着替陛下铲除‘心头之患’才走到今天的位子。”
陈放不服之处在于那些自诩清风高洁之人,明明比谁都平庸,却还要否定沈淮序的作为。他虽为皇帝的利刃,暗中为皇帝做过不少关乎私情的事,但也在实打实地为国除贪、为民除害。
“他们说的也没错。”沈淮序轻笑,“还说我比你适合当玄鹰卫指挥使,你说气不气?”
陈放本欲开解,闻言觉得沈淮序没心没肺,无需宽慰,刚想呼唤众人离开,却见不远处有人策马疾驰而来。
袁治下马后直接半跪在二人身前,一副领罪的姿态。
“属下无能,没护好孟寺正。”
沈淮序倏地拧眉,“怎么了?”
袁治把孟辞追人却滚下山去,不知所踪一事尽数告知,又郑重道:“属下已派人去搜查,不时便会有结果。”
陈放刚要骂人,沈淮序径直翻身上了袁治的马,手指向北一点,问:“沿着路往北走?”
袁治忙不叠地点头,“何同知已拿了人,大人沿路往北就能遇见。”
他话音刚落,沈淮序便打马而出,留下陈放以手为扇,挡去马蹄踏起的灰尘。
袁治依旧跪在地上,擡头茫然地看着陈放,战战兢兢道:“大人,下官……要不要跟上?”
陈放指着沈淮序逐渐缩小的身影,恨铁不成钢地道:“要不然你来护送人证?”
袁治会意,起身追去。
陈放眼皮直跳,没想到沈淮序不管要事,二话不说就走了,如此冲动,前所未见。
-
孟辞醒来时,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眼皮沉重似铁,只睁了一半便觉得酸得厉害,视线由于模糊到清晰,只见山间雾气未散,似梦似幻,整个人如同浸泡在水汽之中。
此刻孟辞觉得朝中再找不出比她倒霉之人。身为文臣,却要以身博名,简直和上战场一样凶险。
但她又是幸运的,起码每次都能化险为夷,虽受皮肉之苦,却未伤及性命。
孟辞强撑着起身,见飞雁昏死在自己身边,衣衫已被碎石划破,露在外面的皮肉显露红痕,和孟辞一样,花猫似的。
孟辞轻轻晃了晃飞雁,“喂,醒醒。”
方才滚下山时,孟辞只听飞雁低声骂了句“麻烦”,随即用手护住孟辞的头。
到底是怕担上朝廷官员的命。
孟辞有些触动,无论出于什么原因,眼前这女人终究护住了自己。她也更加确定此人不是楚王的人。
她轻叹一声,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想帮飞雁检查伤口,突然听见踩踏细石的声音。
孟辞耳朵微动,紧张地循声望去,但见朦胧雾气中一人的影渐渐变得清晰。
孟辞猛然拧眉,奋力身却双腿发痛,只能以手支撑,却还是站不起来。
她避无可避,后背已冒出一层冷汗,心近乎要嗓子眼跳出。唯一的希望就是此人是同党。
来者的身影全然清晰,是一个身形颀长、身穿斗篷的人。宽大的兜帽已将他的脸遮挡得辨不出真容。
他手持长剑,周身带着煞气,如同索命的阎罗,步伐坚定又沉重地朝孟辞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