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千雪新任务
第六十九章千雪新任务
日子在焦灼与忙碌中滑过，庆祥宫里终于添了些安稳的气息如月病愈回来了。
她脸上尚带着大病初愈后的一点苍白，但眼神却恢复了一贯的沉稳，有了如月这根主心骨坐镇内室，千雪心头悬着的重量总算卸去了一部分。
几乎就在如月回归的同时，圆珠那边也传来了紧盯桃雨的消息，结果却让众人愕然。
“千雪姐姐，我这些天，眼睛一刻都没敢离开她。她除了老老实实在咱们宫里当差，哪处都没去……只有一次，去了南三宫大殿下那边，说是大殿下之前要的，娘娘赏的几件玩意儿做好了，她给送去。”圆珠顿了顿，补充道，“就送了趟东西，也是低着头来去匆匆。”
这结果和预想中的大相径庭。
千雪，如月，小橘聚在内室一角，窗外树影婆娑，映在她们脸上，添了几分凝重。
“这么说，桃雨这条线还没浮上来，让人盯紧了，倒是张嬷嬷，淑妃没有亲生儿子，一直觊觎大皇子，想让我同曜儿离心，她好借机将曜儿要过去养在名下……这张嬷嬷是曜儿乳母，日夜在他耳边吹风，时间久了，曜儿自然跟我们离心，这算盘打得精。”
这是她们原先认定的方向，可如今，桃雨这条线竟断了？若桃雨不是淑妃的人，那她是谁的人？
“桃雨也有可能是通过张嬷嬷接触的淑妃，这些我们还都不确定，继续盯着便是。”
千雪拧着眉，另一个更深的疑惑在她心底：“主子，奴婢更想不明白的是另一桩事。之前费尽心思，算计如月和金嬷嬷得病离开庆祥宫，为的竟是在陛下那日来时，让小厨房恰巧备下那碗雪梨杏仁粥……”
她擡眼看着吴玉瑶和如月，“那粥我和小橘反复查验过，没有下毒，用料也是最上乘的，陛下……也确实爱喝这一口甜羹。可这算什么忌讳？竟值得这样大费周章？一碗好喝的甜粥，难道还能是什么要命的禁忌不成？”
这话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一碗粥，到底犯了什么忌讳？谁在忌讳？
这个谜底，似乎更加凶险难测。
吴玉瑶蹙着眉，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大病初愈，脸色尚带一丝苍白的如月身上。
“如月，那雪梨杏仁粥……”她斟酌着开口，“这庆祥宫里，可还有人提起过陛下从前的口味？或是……娘娘之前，可曾吩咐过小厨房做这个？”
如月立刻垂首，这问题之前千雪问过她：“回娘娘，奴婢是三年前才被拨到庆祥宫当差的。在奴婢侍奉期间，从未听娘娘提过要做这道甜粥，也更未见做过。宫里的旧例册子奴婢也翻看过，并无陛下曾在此处点此粥的记录。”她擡眸，眼中带着同样的困惑，“至于陛下是否从前爱喝，在何处爱喝……更是无迹可寻。奴婢知晓的，便是陛下从不在庆祥宫用膳，贵妃娘娘也不层送过吃食去文政阁。”
如月说完后又加了一句，“想来是有忌讳，但贵妃娘娘并未和我提过，我也无从得知。”
这结果并不让人意外，吴玉瑶的眼神沉了沉，那碗粥所带来的迷雾，似乎更加浓稠了。
“此事蹊跷得很，却又像是悬在头顶的一把看不见的刀子，光是张嬷嬷挑拨，不过是眼前的不睦。可这粥……背后似乎藏着旧事，弄不清它，怕是将来还有更大的隐患。”她顿了一下，目光定定地看向如月，“你既然回来了，身体也能支撑，替我悄悄去办一件事。”
如月立刻打起精神：“娘娘请吩咐。”
吴玉瑶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低得像耳语：“庆祥宫的旧人……这些年散的散、老的老，但未必都离了宫。你想办法，私下里悄悄地去寻访，打听。不拘用什么法子，花点钱也好，托点人情也罢，务必谨慎，看能不能摸到些当年的线索，贵妃在时，关于那道雪梨杏仁粥，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忌讳！总该有人，记得些零星！”
“是！”如月立刻应下，“奴婢明白轻重，会小心行事，一点点仔细探访老宫人，看能否拼凑出些当年的影子，请娘娘放心。”
吴玉瑶点点头，“粥的事情先慢慢查着，总能查出来。眼下，千雪，你得动了。”
她目光转向千雪：“如月回来了，庆祥宫有她帮我盯着，内里暂时能稳住。那张嬷嬷还在曜儿身边，就像个毒瘤，必须尽早拔除。你先去南三宫那边，白天就在曜儿身边当差，晚上再回庆祥宫来，也好彼此通气。”
“奴婢明白。”千雪立刻应道，“娘娘放心，奴婢今日就去，必会看顾好大殿下。”
事情一件件，如潮水般涌来，推着她们不得不前行。千雪当天下午便收拾了几件随身物品，踏出了庆祥宫，走向远处萧曜所在的南三宫。
日光斜照，在她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孤独的影子。
南三宫等着她的，绝不仅仅是个任性不服管的半大孩子，还有藏在孩子身后那双看不见的，阴冷的眼睛。
所谓南三宫，指的是皇城南面相邻的三处宫院，规制大小相仿。如今天子子嗣尚少，年岁也幼，这三处宫院并未住满。
统共只住了两位小主子庆祥宫前贵妃所出的大皇子萧曜，以及皇后所出的皇长女萧芙，约莫七八岁年纪。
千雪踏入萧曜所住的宫院时，正值午后，院子的一角，两个小小的身影正头挨着头，蹲在铺着青砖的地上，全神贯注地盯着什么。是萧曜和那位大公主萧芙，正凑在一起看地上的蚂蚁搬家。
千雪放轻了脚步，并未立刻打扰，萧曜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头也没回，从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显然，她那日挡着他告状，这小祖宗还记恨着呢。
她走到近前，对着萧曜和萧芙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奴婢千雪，见过大殿下，见过大公主。”
萧芙擡起头，眨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萧曜却猛地扭过身，脸上带着嫌弃和抗拒：“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谁让你来的？我不要你待在我这儿！回去！回你的庆祥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