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炎殛
从下阳镇回来已经快过了两个月，期间黄羽见过返回宗门汇报任务的林少天师兄一次，今州各地都有出现羽蛭的迹象，而且从四姐五姐六姐的名字来看，蜘蛛精的数量或许还有很多，只是还没发现它们的老巢在哪，也暂时不清楚妖怪们的最终目的。
已经入冬很久，若水宗上三天两头就会下雪。黄羽每次修炼完，都会出去看雪。坐在变大的称心顶上，看南山下白色一片。从前他最讨厌冬天，吃不饱睡不好，很多流浪汉都会在冬天死去，那些满天的雪花像是朴素的棺材。
不过半年，他的心境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的黄羽是练气境九层的修士，在凡间已经是常人一生不可达的境界，离筑基期也不过临门一脚。
猪悟戒还在养伤，已经快一个月没见过他，楚晚秋这段时间变成知心大姐姐，忙着照顾李雨琦。黄羽在修行之余，就见过几次刘看山，连杨焘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高处不胜寒啊。”他缩了缩身子，让称心变小了些，金丹期的修士寒暑不避，黄羽可不行，今州的冬天本来就冷，他还坐这么高，再感染风寒就得不偿失了。
本来想坐在称心上，俯瞰大地，吹着冷风，扮演一下高人。寒风让黄羽打消了念头，再不活动活动身子，自己怕是要变成凉人。
黄羽背着七齿钉耙在南山上奔跑，耙子除了能够迟缓黄羽的灵蕴吸收速度，本身也很重，对锻炼肉身强度很有帮助，黄羽虽然并不打算往体修方向发展，但如果没有足够的身体强度，对于想走行者道路子的他来说会很拖后腿。
“嘎嘎嘎。”熟悉的声音在黄羽耳边响起，每隔一段时间，红鸾就会从剑木崖跑出来，飞到南山上来叨扰他。只是原本一人一鸟相互只有捉弄之心，自从红鸾鸟发现黄羽的紫微真火味道极好，就对他亲近了许多。
黄羽因为这只蠢鸟是周长老的宠物，态度也稍微好了些许。态度差也没用，能打中蠢鸟的瑶光火莲是在奖励它，掌心雷又碰不到红鸾。
等师父养完伤出来，高低得问一问他有什么远距离攻击的法术，不然面对红鸾，或者以后可能出现的空中敌人太吃亏了。
通背棍法需要中成才能御棍飞行，起码要到筑基期七层才能掌握，还早得很。
红鸾落在地上，这段时间经常跑过来，它已经和黄羽形成了默契，在他修行完一个周天的空隙，就会凑上去乖巧地蹭一蹭黄羽的腿，这样黄羽就会点燃一丝紫微真火喂它吃。
红鸾鸟现在还在幼年期，但因为紫微真火的喂养，已经逐渐开始能够感受到灵蕴的存在，而且比起同类的灵智也高得多，除了五长老周妙音，它现在把黄羽当作最亲近的人。
黄羽本来觉得这么一只凡鸟能够吸收连金丹期的四姐都不敢硬接的紫微真火有些神奇，听楚晚秋说红鸾一族有着朱雀的血脉，周妙音长老养的这一只血脉纯度还不低，就释然了。
如果哪一天小红真的返祖进化成圣兽朱雀，那自己岂不是多了一个强大帮手？黄羽开始幻想时间，仅凭这一点，他投喂红鸾的热情就很高涨。
小红不知道黄羽心里所想，只是觉得这小子越看越顺眼，它吃饱喝足，飞到枝头，不再嘎嘎嘎。红鸾啼叫的声音非常悦耳，比起百灵鸟也不遑多让，黄羽甚至觉得小红的叫声可以缓解修炼之后的疲惫。有它在的那几天，他总是能够修炼更长时间。
“如果称心可以附加紫微真火，那么掌心雷是不是也可以试一试。”黄羽攥着棍子，突发奇想，紫微真火有灵性，在刚拿到称心的时候就可以附着在棍身上，对敌人造成焚烧伤害，他想试一试掌心雷是否可以。
黄羽从掌心凝聚雷电，想传入称心，这个想法说来容易，实践起来却很困难。称心质地坚硬，雷电一触及棍身就反弹，蛰得黄羽一激恼。
“看来只是凝结一点雷电的话就无法突破称心本身的防御，但是如果凝结大量法力为了附着雷电，好像有些得不偿失。”黄羽试了几次，发现自己凝结的掌心雷是普通的法术，根本无法附加到称心上，只有紫微真火这种天上的神火才有压倒性的气势能办到这一点。
他有些气馁，若是能够在称心上随意变换火雷两种属性的话，以后战斗一定可以打对面个出其不意，只能说有些可惜。
黄羽摊开双手，左边是旋转嘶鸣的雷电，右边是一朵紫色火焰，小红看到紫微真火很兴奋，见黄羽一脸思索并没有搭理它的意思，有些不满地嘎嘎嘎叫唤。
黄羽以前没有特别留心过这两种法术的变化过程，现在才注意到，自己五行有木火双属性，掌心雷正是通过木属性的灵蕴转化为法力而产生，而瑶光火莲不一样，紫微真火在灵台处不知疲倦的燃烧着，他的火系法术都是通过真火将体内原本混沌的法力染色而形成，并不是直接将法力转换为火焰。
如果是这样的话，能不能先凝结掌心雷，再用紫微真火染色呢？黄羽又突发奇想。
如果要让紫微真火能够与掌心雷形成反应，那就要直接在体内就凝结雷电，黄羽尝试了一下，感到极其痛苦。他现在的练体只是外家功夫，能够锻炼体魄的强劲，在掌心将法力转化为雷电只会让手有一点点的酥麻感，但人体内脏最是脆弱，并不是他现在能够锻炼到的。
哪怕黄羽只是尝试在体内凝结指甲盖那么大的雷电球，都感觉肝脏发麻，心跳加速。
又失败了吗？黄羽看了一眼红鸾鸟，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人话，苦笑道：“看来还是我过于异想天开了，现在的我根本没办法直接在体内凝结雷电。”
小红嘎嘎嘎，黄羽也没指望一只蠢鸟能够听懂他的烦恼，只是吐露心中苦闷罢了。
“嘎？”小红见黄羽好像没有继续搭理它的意思，有些不高兴，飞下来窜到黄羽面前，羽翼挥舞，似乎在比划着什么。
“你有话想跟我说？”黄羽一愣，这蠢鸟在干什么。
“嘎嘎嘎。”小红展开双翼，放在胸口乱揉。
“你的意思是，在体外将两种法术融合？”黄羽若有所思，随即摇摇头，“掌心雷和紫微真火在体外凝结的时候已经是完全态，强行融合的话只会造成冲突而爆炸，行不通的。”
红鸾鸟上下扑腾，似乎很不服气，执意要让黄羽试一试。
黄羽犟不过这只蠢鸟，左手掌心雷，右手一片紫色火焰叶子，还未双手合十，他就感觉如果这两种法术触碰到一起，自己的手会被炸伤。
红鸾鸟这时候扑上来，张嘴咬下大半片火叶，紫微真火的能量被它吞噬过多，原本明亮的紫色都变得有些淡白。
“这是……”黄羽感觉被红鸾鸟汲取了大部分火焰之后，手中的两种法术似乎达到了微妙的平衡，先前被紫微真火染色的瑶光火莲过于强势，根本不存在与掌心雷融合的可能，但现在可以一试！
来吧！黄羽将雷电与火合在一起，蛰痛感和灼烧感在身体两侧交替，他疼得有些想松手，只是就算他现在想放弃，如果两种能量失去他的控制，恐怕瞬间造成的爆炸能将眼前的蠢鸟直接杀死。
“真是，怎么会信你这蠢鸟的话。”黄羽青筋暴起，手中的雷电与火焰虽然并没有固态的实体，但他的每一次融合尝试，都像是在推一堵高大的石墙。小红看着他满脸涨红，浑身发汗，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扇动自己小小的翅膀，算是为黄羽稍微降降温。
黄羽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体内的灵蕴都要因为用来控制两种法术的融合而消耗殆尽，熟悉的昏迷感再次来袭……嗯，怎么是熟悉？黄羽突然一激灵，他念动太清心经，先前的自己过于焦急，忘记了大开大合并不适合用到此刻的行为。
红鸾鸟看着黄羽精神一振，还以为他是回光返照，刚想转身飞回剑木崖去找周妙音救人，就看黄羽自信一笑，双手几乎合十：“成了蠢鸟。”
“嘎嘎？”小红有些疑惑，蠢鸟这两个字黄羽之前追着它打的时候经常说，但是现在看起来他好像把事情做成功了，怎么也说蠢鸟。
黄羽左手展开，右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红鸾鸟看到黄羽手上有个小火球，中间围着一圈雷电光环，像是一颗缩小的星辰，它不知道这种法术有多厉害，只是本能地感觉里面蕴含的能量很充沛，而且很好吃。
“这招，就叫炎殛吧。”黄羽顺带想好了名字，花了这么久才想出来的招式，威力如何不说，必须要取一个酷拽的名字，不然都对不起他发软的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