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
代理
卫琼文走到属于他的楼层,站在房间门口处,他好像余怒未消,所幸云行与鱼亚这回都突然变得非常狗腿,不等他指挥,她们就一左一右站到门边,为他缓缓推开了门。
房间中一直燃着灯火,他爱用些加香料的灯油,但这次一开门,却没闻到往常那样浓重的香。
正中央一扇窗户正敞开着,香料的味道徐徐散出去,外面凉爽的夜风灌进来,吹的窗帘微微摇晃。
“谁开的窗?”卫琼文又竖起眉毛来,那两个护卫跟随他一起进了卧室,也觉得有些诧异,微微摇了摇头。
其中一人说道:“或许是风吹,我们出门之前检查过房间的情况。”
云行与鱼亚不答话,她们落在最后,默默将门合起来,门扉关闭时听到“嘎达”一声落锁的声响。
卫琼文一脚踢在旁边高脚的玻璃桌上,那桌子倒下来,和上面摆的东西一起落在地上,发出稀里哗啦一阵声响。两个猎人似乎都对他的情绪见怪不怪,一人为他摘掉一些小首饰,帮他脱下外套,另一个猎人就去关窗户。
房间的灯火用的很多,但再多小火苗聚在一起也不能像电灯那样明亮,这点光不足以让神经放松的猎人发现房间中沉默的入侵者。
白天那个指点云行去清理地面的女beta走到窗前,将两扇分开的窗户轻轻拉上。她又向周围去检查其他的窗,发现其中也有一两扇没被关好,被吹的有了些小小的缝隙留着。
这里是那个女人的地盘,她刚刚才让他们的小少爷大动肝火,于是猎人很清楚此刻该说什么样的话,她去合上窗户,随口抱怨道:“这里的风土和建筑可真差……”
她正站在窗帘旁边,窗帘是厚重垂地的料子,屋内的火光照不清这里,它微微摆动,褶皱里和地面上有漆黑深邃的影子。
那猎人转过身,背后的黑影猛然扩散,无害的绒布窗帘变成要吃人的恶兽,她瞬间汗毛直立,却在反应过来之前先看到亮白的刀刃从她胸口伸出。
滴答滴答,血液滴在地毯上,清理起来恐怕要费一番功夫。
剩下的猎人手上还拿着卫琼文的外套,见变故陡生,他松手将衣服和小首饰丢到地上,能力还未凝聚,却被鱼亚从后方缠上来拧断了脖子。
他的身体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房间里的灯熄灭了,黑暗笼罩住房间内的人,只有方才关上的窗户中透进月亮冷白的光,浓重的压迫感涌上来,淹没卫琼文四肢百骸。
他不受控制的后退一步,眼睛还未适应骤然变黑的环境,便觉得似乎有人靠近了他的身侧。
“你们干什么!是谁!”他从未遭受过如此危急的时刻,心慌,嗓子梗着,却大叫起来,“我是……唔!”
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嘘,轻声。”
他瞳孔骤缩,动作僵硬,难以置信地侧过头去,微弱的光线映出一张熟悉的脸,于是他更加害怕,锋利的刀尖抵着他的后背,他的心脏快要在喉咙里爆炸开。
“你唔……唔!!唔!”
云行去拉上了所有的窗帘,确认已经隔绝一切外面的视线,这才一打响指,房间里的灯齐刷刷重新亮起来。
卫琼文被反缚住,狼狈地倒在地上,卫轶拍拍手,坐上他的沙发,顺手拿起靠背上的茶杯,见里面还有已经放凉的茶,嫌弃的撇撇嘴,丢在他脚边。
区区不到一天云行就快被这个扔茶杯的动作搞成ptsd,她不动声色地捏捏鼻梁,心说好好好,亲生兄弟。
卫琼文的嘴里堵着自己的外衣,卫轶下手挺重,云行怕他把人堵的窒息,又蹲下去给他往外抽了一点,卫琼文干呕一下,眼眶红红的,蓄着一堆眼泪。
云行擡头问卫轶:“你要留着他?”
卫轶没回答,手肘撑在沙发的扶手上,向卫琼文一挑眉毛:“能安静了吗?”
卫琼文点头,泪眼婆娑。
于是云行又蹲下去,把他那件外套从嘴里扯出来,他抽噎几下,眼神怨毒地看她,小声说道:“你们是他的人……”
“诶~”云行被他的不爽给爽到,笑眯眯吓唬他道,“是诶~再瞪我把你眼睛挖了,狗小孩。”
鱼亚也坐到沙发上,补充:“毒哑了再挖。”
云行:“听到没?”
卫琼文开始掉眼泪。
然后他们谁都不管他了。他们开始说起正事,卫轶问道:“今天怎么样?”
鱼亚道:“你说的那三个a级猎人似乎都被你的母亲征用了,今天他们——包括你母亲在内,都没有在宴会上出现。我猜测或许你母亲那边出了什么问题,alpha可不是谁都愿意群居的,实力高强的家主何必召集旁人跟在身边。”
云行说:“卫家的猎人不确定有多少,但今晚在宴会出席的那些你亲戚大都是c级。两个弱的不得了的不计入在内,b级总共四人,c级二十一个,这个人数威胁不大,解决起来不成问题。”
鱼亚眨眨眼,她点头附和,既没说“你好大的口气”,也没把那句“你怎么知道”问出口来,只有些奇怪地看她。
云行浑然未觉,卫轶也只当她是听到风声,他回忆姜文翼的情报:“跟来的猎人,b级二十,a级三个。”
云行:“二十个,比你们本家还多?倒反天罡。”
鱼亚解释:“毕竟t是从家族的多个区域里收集来的,能达到b级以上的人本来就不多,听他今天的称呼,估计本家跟来的人只以亲疏远近分别,能有三个b级已经算是不少了。”
云行“奥”了声,卫轶又将目光转向卫琼文那边:“你了解什么吗?”
卫琼文闷声:“我不知道,我的人也被要走了,卫林肯定知道,这是她的地盘……都是她在安排。”
沙发上已经坐了鱼亚两个,再坐上去就有点挤,云行便抱臂像个门神似的站在卫轶旁边。
她把嘴向下一撇,突然又变得像个奸臣:“两位大人明查,我觉得他在敷衍。”
卫琼文尖叫:“我没有!”
卫轶:“你能安静吗。”
卫琼文噤声。
他又问:“卫林什么时候来问你要的人?”
“昨天……”卫琼文好像很怕他,他抽抽鼻子老实回答道,“……我们刚来住下,还没安顿好的时候。”
卫轶示意他继续,卫琼文就偷偷擡眼看他,然后又委屈起来,索性很有个人情绪地开始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