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惊心食人族22 - 绝命胶片 - 青小雨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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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惊心食人族22

肖淳静静地看了炮仗半晌,又抬手去探对方鼻息、心跳,确定是真的去世了。他仰头靠在椅子里,看了一会儿石壁顶,又过了半晌才起身去找阿园。

阿园冲进房间,同肖淳的梦境不同,男人并没有嚎啕大哭,只是看着炮仗的尸体红了眼眶。他颓然地瘫坐在椅子里,背对肖淳,哑声道:“其实独立空间到底谁来做主,我真不在乎,我只是想离开这儿。我受够了。”

肖淳缓缓掩上门,手指摩挲兜里的木雕娃娃,木雕冰冷,又被他掌心的温度渐渐捂暖。肖淳在门外站了会儿,四下安静,他不禁回忆起当初炮仗抢自己披萨时的样子,一眨眼功夫,炮仗的“两辈子”就这么过去了。他讥讽地扯了扯嘴角,快步回了房间。

*

肖淳顺利地做了梦。

梦里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借用“阿澜”的视角看着这群人的喜怒哀乐。

明明醒来时什么都不记得,可回到梦里,他又都想起来了。

阿澜,就是张齐乐说的那个阿澜吗?是他升级了皮卡?

他跟张齐乐是队友?可到目前为止,肖淳并没有在阿澜的视角里看到过这个人。

梦境并不连贯,没有接着上回他们去集市的记忆,肖淳顺着阿澜的视角环顾,阿澜正在一片树荫下,听着蝉鸣,手里雕刻着木雕。

四下无人,蝉鸣喧哗吵闹,炎热的夏季烘烤的人闷热难耐,但阿澜好似一点也不怕热,手边已经堆满了木屑,手里的娃娃也快完成了。

肖淳仔细看了看——雕得正是张齐乐!

阿澜吹了吹木屑,戴着手套的手指触碰上木雕的面庞,顿了顿,又将手套摘了,指腹轻轻摩挲木雕的脸。

他似乎在仔细地分辨什么,拿起娃娃对着光左看右看,似不满意,又戴上手套继续完善。

他就这么一直坐到了太阳下山,傍晚的余晖洒在干燥的大地上,不远处一辆皮卡突突地开了过来,扬起一片黄沙,开车人正是先前赶集的红鼻子男人,叫枪头的。

“阿澜!”枪头远远就按起了喇叭,阿澜只抬头看了眼就低头继续雕刻,皮卡停在路边,枪头将车窗降下来,粗糙的手拍了下车门。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弄完没有?去吃饭了!”

阿澜低低“唔”了声:“马上。”

枪头也不急,双腿往方向盘上一搭,双手抱头往后靠,道:“那傻逼真和宫祈分了,你知道吗,他居然说他有更喜欢的人。”

阿澜手下一顿:“都是朋友,人家有名有姓。”

“我就叫他傻逼怎么了?他还不够傻?”枪头道,“宫祈对他掏心掏肺,这都第四年了,人宫祈嫌弃过他什么?他一个废物,成天只知道喝酒赌牌,把自己搞得真跟这个世界的人似的,天天泡在酒吧里,整个人都他妈臭了。”

枪头嗤道:“宫祈嫌过他吗?给他洗衣给他买酒,钱都是宫祈赚,还要被那傻逼揍!挨揍了也一声不吭,还想瞒着我们?真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吗?操了。”

阿澜抬眼,神色严肃了几分:“宫祈出事了?”

否则枪头不会突然说这么多话。在枪头看来,那二人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从来都是幸灾乐祸看热闹的。

枪头呃了声:“老样子嘛,自杀未遂。刚被严旭送小镇医院去了。说是自杀之前被那傻逼揍过,脸上还带着伤呢。”

阿澜站了起来,几下收拾好了竹筐和工具,将木雕娃娃放进衣兜里:“不早说?你还有心思吃饭?”他飞快上了车,一拍中控台,“去医院!”

枪头边调头边道:“他们那叫活该,我们去凑什么热闹?宫祈也不是第一次闹自杀了,去了尴尬的还是我们。他俩在那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看着就闹心……”

阿澜不说话,枪头只好把车开得飞起,很快二人赶到医院,小镇医院不大,连个住院处都没有,穿过后院就是手术室,门外的长椅上三人或站或坐,正吵得不可开交。

“安逸日子过久了,真搞不清楚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是吗?”瘦高男人,严旭,也是之前在集市陪阿澜选木柴的男人,气得骂人,“这都第几次了?你自己说说?!不想活了可以!滚远一点去死!没人拦你们!”

“哎!都是气话!气话!”一个中年男人,肖淳之前没见过,长得肥头大耳的,看上去在这一关过着不错的日子,大肚子都有了,满面红润,穿着一套洗得很旧的衬衫、西装裤,裤带边起了一圈毛边,鞋子倒是擦得锃亮,看上去很要面子,劝和道,“大家一路走来不容易,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要我说,宁晧,你要分手就分手,要跟小祈好好过日子就安分守己一些,不要吊着人家,一会儿要分一会儿又求和,搞什么呢这是?你不喜欢小祈了,你就好好跟人说,好聚好散……”

严旭跟阿澜差不多高大,只是更消瘦一些,但力气很大,一把将中年男人扯到后头去了:“你一个!宫祈一个!要死早死,别三天两头跟我们闹这出!没有谁有这个心思陪你们玩过家家!”

严旭两年前在集市上时,说话还轻声细语的,看着人也温柔,可眼下却像变了个人。

就跟他自己当初和阿澜说的一样,在这里待久了,人的性格会发生变化——枪头是脾气更暴,更没人情味;阿澜是比以前更沉默寡言,更没有存在感,也不合群。

其他人肖淳还不了解,但眼下看来,大概或多或少都有了变化。

正常人在现实世界,四年的时间也会改变许多——环境不同、经历不同、交往社群不同,总会受到各种影响,思维模式也会不停改变。

而在关卡里,高压、焦虑、死亡阴影、心理创伤,只会让人越来越被异化。

肖淳透过阿澜的眼睛,看到了两年前集市上和男朋友牵着手的高个子,原来他叫宁晧。肖淳记得,后来阿澜回家路上还碰见了其和男友小祈吵架,小祈个头矮一些,又非常瘦弱,当时哭得满脸泪,见了阿澜就跑走了。

两年后的这两人,竟已走到了分手的地步,且那时候会跟枪头争执、护着男友的宁晧,居然成了会家暴还染上了酒瘾和赌瘾的人。

一眨眼,物是人非啊。

连只是透过梦境看到零碎画面的肖淳都唏嘘感慨,更别提是和队友并肩走到现在的阿澜了。

阿澜一来,几人都看了过来,严旭不无讥讽:“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我以为就算这一关天塌地陷,您也只会摆弄那些木雕?”

中年男人又“哎哎”地劝:“说事就说事,你别迁怒阿澜啊。”

“张老头。”枪头吊儿郎当地晃过去,拿肩膀撞了人一下,“你别在这儿假惺惺的,宁晧喝下去的酒,大半是你卖的。你要是不卖他,他能喝那么多?”

“哎这事闹得,又成我的错了?”中年男人,张老头无语,“你们这些衣服,啊,家用品,还有阿澜那些木头,谁补贴的钱?不都是我辛苦卖酒赚来的?你不能放下碗骂娘啊!”

“一个个的,天天混吃等死。”张老头不满道,“我一个人拉扯着你们所有人,现在倒好,成我的错了?我是你爹还是你妈啊?我什么都能管?”

阿澜没理几人的吵闹,低声喊因为醉酒还红着一张脸,脚步都站不稳的宁晧:“宁晧!你跟我过来!”

宁晧打了个酒嗝,飘忽地笑了一下,慢条斯理挪了过来。

二人走到院子另一侧,宁晧凑近了些,浓重的酒臭味传来,阿澜往后退了一步——宁晧不如阿澜高,因为酒瘾的缘故,整个脸蜡黄,眼球充血,连面相看上去都跟两年前完全不同了,他仰脸看着阿澜,委委屈屈地说:“你也觉得是我的错?”

阿澜皱眉:“你之前跟我保证过,这次会跟他好好谈。”

“好好谈……我想好好谈,他想吗?一提分手就闹,都说我家暴他,呵,他闹起来的时候揍我也不手软的好吗?你看看我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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