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心如死灰

“万事有因也有果，我当年做下的因，这苦果当然也是由我自己来尝了。只是，可惜了鹿神，她在临死之时，依然惦记着我的眼睛，不惜用自己的性命换来一对眼睛，还有着拐杖，就是她的身躯化成的。”

虽然穆七厘和北山老人分开的时间并不算长，但他却是觉得，这北山老人和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实力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甚至好像还变弱了一些，但整个人的气质，则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听到北山老人说鹿神死了，穆七厘忍不住瞪大了双眼。鹿神的实力，他也是知道的，虽然和自己比起来还有些差距，但只论身体的恢复力，就算是穆七厘已经到了不死境界，对方也能甩开他好远。

毕竟穆七厘只能够恢复自身的生命，而那鹿神，却是能够创造生命。

当初在见到穆七厘的时候，也是那鹿神没有心情和他缠斗，否则的话，只需要不停地创造出一个个的生命，拖也能将其拖垮。

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死了？而且听北山老人的语气，似乎还是为了北山老人而死。

没有了天眼的北山老人有多强，穆七厘不知道，但北山老人真正强大的地方不是他的战力，而是他那神乎其技的推演一道，只要他想，推断自己的凶吉信手拈来，怎么会让鹿神赴死？

“故事其实很是俗套，不过是我当年的一位仇人来找我报仇罢了。以我的看法，恩恩怨怨，冤冤相报何时了？何况我这一次离开寒冬大陆，就是为了解决这个因果，没有想到，出现了鹿神这个变数。”

北山老人说的很是简单，语气也仅仅是有些落寞和可惜，听起来好像事情的当事人并不是自己，而是一个不相关的路人。旁人或许会觉得北山老人很是冷血，对方都为她而死，他却是如此的冷漠。

但实际上，这恰恰说明了北山老人所承受的痛苦之重。

穆七厘也终于明白对方是哪里不一样了，哀莫大于心死，现在的北山老人虽然恢复了双目，但随着鹿神的离去，他的心也死了，所以才能做到如此的平淡。

可其实在这份平淡之下，是无尽的孤独。原以为过了那么多年，终于有了一个人出现，可以解决他的寂寞，却是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会为自己而死。她死了，自己活着，又有什么用呢？那一刻开始，他的心就不再有任何的波澜。

“前辈……”

见到北山老人如此的落寞，穆七厘想要开口安慰对方，却是发现，在这份气息的感染下，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对于一个心死的人来说，任何的话语都是徒劳的，没有任何的用处。

其实穆七厘也比其他人更能理解北山老人的感受，当苏雨伊第二次离开自己的时候，他的心情甚至要比现在的北山老人还要落寞，但他不同，他有着天眼，就有着一份希望，只要能够找到苏雨伊的转世，他们就可以再度重聚。

“前辈，你是想让我帮你寻找鹿神的下落吗？”

“相逢相遇，一切是缘，我和鹿神若是有缘，即便是没有天眼的帮忙，也能够相遇，若是没有缘分，即便是找到了转世的她，也不见得能够唤醒她的记忆。”

没想到北山老人却是摇了摇头，没有让穆七厘帮他寻找鹿神的转世，还说了这样的一番话，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穆七厘和苏雨伊。

不过在穆七厘还没有想清楚的时候，北山老人又开口了：“我来找你，是有其他的事情，我刚刚听你说踏星路？你已经可以感受到踏星路的存在了吗？”

在说这话的时候，北山老人的语气有些颤抖，想不到已经心死的他，会因为这件事有些变化。

听对方提到踏星路，以及这语气，可以看出来北山老人也是知道这踏星路的，而且似乎很久之前就知道了。不过略一思索他就明白原因了。

他现在所拥有的天眼，可是从对方的身上继承的，而且北山老人对于天眼的运用，要比他熟练多了，推演一道也十分强大，很有可能曾经利用这天眼看到过未来的景象，就像穆七厘看到星空巨兽一般，会知道这踏星路也就不奇怪了。

“北山前辈误会了，我还没有感觉到踏星路，只是在此之前，我见到了一只星空巨兽，这踏星路的事情，也是从她那里知道的，事情是这样的，我……”

穆七厘挥了挥手，请北山老人坐下，亲自为其沏了一壶茶，同时将自己与对方分开之后的事情，事无巨细不分大小的全部告诉了对方，对于通过天眼看到那星空巨兽的场景，也是详细地描绘了一遍。

只是在说到自己因为重生，而失去了一只天眼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小心的。一遍喝茶一遍偷看北山老人的反应，虽然对方已经将这天眼已经给了自己，但毕竟是嘱咐自己好好对待的东西，就这么丢了一只，他还是有些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