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再次醒来是在熟悉的寝室,屋内澄亮，谢晏安坐在床边，见她睁开眼,温声问她饿不饿。

昨晚生产一直折腾到了子时,谢晏安脸上有明显夙夜未眠的痕迹，看着像是一夜未睡。

舒浅忍不住问,“什么时辰了？”

她的声音尚且带着疲累过后的哑，谢晏安倒了杯温水，让她润润嗓子。

才回，“巳时。”

她擡手碰了碰他的脸,“你守了我多久。”

“没多久。”谢晏安按住她的手,在她掌心亲了亲。

舒浅，“要不要休息会？我已经没事了。”

“嗯，”谢晏安道,“陪你用过饭。”

他告了假，接下来几日均会在家陪着她。

午膳摆在小几上,有一道参汤熬制的老母鸡汤,一直在灶上温着,主食是便于下口的鸡丝粥。

谢晏安扶她起身，尽管动作放得轻，她仍是止不住白了脸,小声抽气。

他让她靠在软枕上,问，“很疼？”

舒浅有些任性地点头,小声对他说，“好疼。”

谢晏安摸摸她的额头，取过碗亲自喂她吃。

舒浅没到动弹不得的地步,可动手难免带动腹下的疼痛，没有推拒。

她耗费了不少精力，却没觉着多饿，吃了会便不要了。

谢晏安见她确实吃不下，简单吃了几口，让人将饭菜撤下，才遣了嬷嬷将孩子抱过来。

刚出生的婴儿一直睡着，很乖地没有半途醒来哭着要奶喝。一只小手露在外面，松松握成拳，脸蛋白生生的嫩。

舒浅心底顿时一片柔软。

嬷嬷在一旁说着讨喜的话，一般刚出生的婴儿都是红彤彤的，不怎么好看，偏她的白嫩嫩惹人怜。

谢晏安道，“瞧着像你。”

嬷嬷也道，“是像夫人呢，眼睛像侯爷。”

舒浅忍不住笑了下。

尚未睁眼，哪里看得出眼睛像不像了？

谢晏安从嬷嬷手中将孩子抱过来，动作有些生疏，却十分地标准，小心没压着她，放到她身前。

舒浅低头逗弄了会，孩子嗅到母亲的气息，跟着动了两下，似是要醒过来。

舒浅思想上仍是现代人，不太能接受现下乳母喂养的常态，早已交代过让府中备几头生产后的母羊和母牛，准备偶尔喂一些羊奶和牛奶。

她是准备亲自喂的，她奶水尚足，由嬷嬷通了乳，嗅到奶香的孩子很快醒来，供在她胸前，很快喝起来。

舒浅脸上不由柔和下来，仿佛连带着身体上的疼痛跟着忽略了大半。

待一擡头，却看到谢晏安目光灼灼望着她。思及目前的状态，她忽而羞赧起来，小声想让他走。

谢晏安托抱着襁褓，反倒是将其他人赶了出去，“羞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

舒浅只低头不看他。

可听着室内持续响起的啜饮声，脸上愈发开始烫得慌，仿佛能感受到那有如实质性的视线，气氛无端稠密起来。

小孩吃得少，没一会便停下来，偎着母亲的身体再次睡去。

谢晏安替她掩了掩襟口，令人将孩子抱下去。

热水端进屋内，他又让人退下去，亲自拧了热帕子，盖在她身前轻轻擦拭。

未曾吮吸干净的乳汁在挤压的力道下溢出几滴，舒浅只觉身前的动作停了停，忽而一热，被含了进去。

她忍不住推他的脑袋。

谢晏安略松了松，语气倒是端正，“嬷嬷提醒过要将奶挤干净，不然你会难受。”

舒浅无言，“……她说的是挤。”

“一样。”他说着，再次低下头去。

……

谢晏安年纪尚轻，精力充沛，便是一夜未眠，照样能打起精神。

舒浅见不得他这番模样，催他去休息，谢晏安干脆让丫鬟将另一床被褥铺在屋内的榻上，躺着与她说话解闷。

舒浅本有些困意，不知不觉没了动静，谢晏安无声轻笑，闭眼跟着放松心神。

他未曾深眠，听到孩子的哭声，起身看过去。

一行嬷嬷丫鬟数人，正抱着孩子由她喂奶。

舒浅见他醒了，压了压胸口，说道，“别在这睡，容易吵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