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肉汤

樊粉花正坐在灶台下烧开水，风箱的声音特别大。

“妈，你先出去。”

狗娃看了一眼被褪的干干净净男人的尸体的裆间，那一堆代表着性别的东西十分醒目地呈现在眼前。

这多少让他有些恶心，上帝创造了男人和女人，却将这么丑陋的东西放在男人身上，他用斧子在那堆东西上拨拉了下子，对樊粉花说。

“干嘛？我得赶紧把水烧开了，等会你那死鬼大又要骂我了。”

樊粉花一边拉着风箱，一边将目光落在男人尸体的私处，那眼神有羞怯，同时也有欣赏的意思。

“妈，我马上要将他拆卸八块，你不害怕？”

“怕啥？我已经等了半天了，也想尝尝这人肉的滋味哩。”

狗娃笑了笑，他的笑容有些牵强，长这么大他杀过鸡，杀过鱼，可从来没有杀过人。

“妈，我有些怕。”

狗娃看着地上男人的四肢，还有那一堆代表男人的器官，突然有些紧张。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长这么大能干啥？叫你跟杀猪师傅学一门手艺，你也干不了。”

张粉花埋怨道。

狗娃笑了下，提起和村里杀猪匠陈三喜学杀猪的过程，他就不寒而栗。

其实陈宽平不是没有替狗娃打算过，在陈木生跟着张栓厚学木工之后，他也十分的焦虑，靠着家中的那一点薄田根本就养活不了人。

于是，他拿着家中攒了好久的鸡蛋去求杀猪匠陈三喜，让他收狗娃为徒弟。在他看来，人需要用家具，但更离不开的是吃。

偏狗娃自小被惯坏了，又养成了懒惰胆小的毛病。

那一次，陈三喜拿着一把杀猪刀杀一头有二百斤左右的大公猪，让狗娃帮他压住猪腿。狗娃太瘦，根本不是猪的对手，猪屁股一拱，一蹄子就将他踢的鼻孔出血，整个人连魂都丢了。从那以后他就坚决不去学那门手艺。

每每父母逼他，他就以不能杀生为借口拒绝。

可那时候杀的毕竟是杀猪，如今却是杀人。尽管是死人，却总是人吧。

狗娃没念过几天书，只认识几个字而已。他不知道毁尸体是不是犯了国法，他只知道目前急于要解决的是自己对肉的渴望问题。

被张粉花一骂，狗娃生气了。

“我是行，要不你来？”

狗娃将斧子往面前的破席上一扔，赌气地说。

樊粉花见儿子生了气，腾地一下子从灶台下的凳子上站起来，指着狗娃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杂种，让你杀猪你不敢，收拾个死东西你也不敢？你到底是不是我下的？我要是活成你这样子，早就一头撞死到子午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