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9
chapter69
“龙长老!你在说什么呢?!!”
一位与会长老闻言站了起来,大声说:“先主是因病而死的,你……你怎么能说是主上……?你、你简直是疯了!”
他对着龙长老大吼大叫了一通,又转头求助般地看向吴风:“主上,您看这……”
当看到吴风脸色的那一瞬间,他不禁闭上了嘴。
吴风那张惨白的面孔正对着龙长老,他脸上的表情呈现出了一种紧绷的扭曲状态,让人觉得那仿佛是一尊洁白又脆弱的人像雕塑,一旦达到了临界值就会毫不犹豫地碎成一块一块。
骆秋秋斟酌了一下,在这时站了起来。
吴风面无表情地把脸转向了他。
可骆秋秋却并没有去看他,而是面朝着与会的其他长老和骨干精英们说道:“诸位,想必还记得前不久由我负责的研究组工作吧?我大眼一扫,在座的许多人都曾积极配合我们完成了相关的数据收集工作。那么——”
他话锋一转,问道:“诸位知道,我最初是为什么要请求主上,下令允许我成立这个研究组吗?”
见自己的话又引起了一阵窃窃私语,骆秋秋顿了顿,接着说道:“说起来,这和我那去世没多久的父亲有关。我看在座的有不少长辈都与我父亲熟识,请众位姨姨姑姑舅舅伯伯叔叔好好想一想,我父亲生前是怎么样的?他是否一直孱弱多病?没有一个人觉得,他的得病和去世都非常蹊跷且没有什么征兆吗?”
“……对啊,我记得老骆之前身体一向挺好的啊,没事跑个十公里都轻轻松松的,这么一说,死得确实奇怪。”
“欸,和先主一样,先主也是正值壮年,怎么身体状况突然就急转直下了?”
“秋秋,你接着说!”
“所以,”骆秋秋顿了顿,接着说道,“家父去世后,我便觉得事情不对——更何况先主去世那晚我也在场,我仔细一回想,惊讶地发现他们的死状居然还很相像,于是便没有迟疑,立刻把此事告知了先主的得力助手兼亲密战友,也就是龙姨。”
众人把目光又转向了正四平八稳坐着的龙长老。
龙长老微微颔首,说道:“不错。”
“龙姨答应我们,会帮助我们一起调查此事。主上先前免除了龙姨的一些职务,却也因此给龙姨提供了更加自由的活动空间。后来,我们也终于查明了先主和家父的真实死因。”
“是什么?”魏长老惊叫道,“你们不要再开玩笑了。听听你们在说些什么吧——先主和骆兄会因人毒害而死?这是什么可笑的死法?你以为他们是什么低等的人种吗?”
“——自然不是普通的毒!”骆秋秋叫道,“诸位,在座的诸位,没有人会不知道该隐的‘血之树’吧?”
该隐的血之树,阿瑞乌族的命脉之树,与阿瑞乌贵族阶层的生存状态息息相关。血之树上一朵朵盛开的血红花朵,恰好就对应着现在世上的每一位阿瑞乌贵族——即便他们之中的许多人连见都没有见过这棵似乎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宝树,可没有哪个阿瑞乌贵族会不知道它的存在。
至于阿瑞乌族中不是贵族的那些人,血之树上不会给他们留位置。哪怕花朵并未开满枝桠,也决计轮不到他们。
“我们都知道,血之树上的花朵代表着我们每个人的生命状态。如果我们没有陷入危险、重病或者是死亡,它们就应该始终盛放在血之树上。可是现在我们的这位主上,他做了什么呢?他扯下了自己母亲的那朵血之花的花瓣,他把它们烧成了灰,把它们一点点地加进了他母亲的饮食当中!最后那朵花枯萎了、死去了,它不是因为主人的死亡而自然凋零的,它是被人为扼杀的!我们都知道,一旦血之花凋零了,它的主人也就活不长了!我之后详细地询问了我父亲身边的厨师和保姆,并想方设法从他生前的饮食痕迹中寻找蛛丝马迹。我要说的是,虽然那些想要置我父亲于死地的人做事做得很干净,但我仍然搜集到了少量的血之花余烬……”
他说着,举起了一个透明的小密封袋。
“如果诸位对此还有疑虑的话,可以成立调查组,我愿意配合调查。”骆秋秋说。
“真是一派胡言!”一位长老突然说道,“你本来就是科技工作者,想在这方面动手脚作伪证还不容易?真以为我们有这么好骗?”
“好吧。”龙长老点了点头说,“物证可以伪造,那如果再加上人证呢?”
“什么人证?”老秦冷冷地说,“屈打成招的手段屡见不鲜,真以为这样就能随随便便诬陷主上了么?”
龙长老脸上慢慢浮现出了一个笑容:“那么,就请大家看看这位人证。然后再做判断,看看我究竟有多大的可能性能收买的了她。”
她头也不转一下,提高声音对会议室外说了一句:“把人带上来!”
会议室内众人经她这么一喊,纷纷转头看向门口。没几秒种,一个裹着罩袍、戴着面纱的人在几个保镖的看护下走进了会议室。
许久未发一言的吴风见到这个人后,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
那个人在众人的注视下,将面纱从自己的脸上取了下来。
在看清楚她面容的一瞬间,吴风忍不住失声叫道:“小月亮,怎会是你?!”
*
“你们想干什么?”郑澜月见龙长老和吴语一齐将目光投向了她,紧张地问道。
“你真该去死。”吴语对她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堂哥怎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她是该死。”龙长老说,“可她现在对我们还有用——她是吴风身边的人,我们要推翻他的统治,她说不定能派上用场。所以至少现在她不能死。”
“你们——!”郑澜月闻言一惊,“你们居然正在谋划推翻主上的统治?”
“废话。”龙长老毫不客气地说,“再任由他胡闹下去,怕是过不了多久,因弗枘都能跟阿瑞乌贵族通婚了。”
郑澜月垂头沉思,片刻后她点了点头,说:“你说得也对。如果主上真的下了这样的命令,社会怕是要乱套了。”
“那还不都是被你害的!”吴语生气地说,“你这狐媚惑上的贱种!”
“好吧。”郑澜月叹了口气,说道,“是我的错。不过如今我在你们手里了,如果与你们作对,对我自己也没有好处。所以如果你们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们。”
“你?帮我们?”吴语一怔,她完全没料到郑澜月会这样说,“你打算怎么帮?”
“看你们喽。”郑澜月说,“你们不是要推翻主上吗?正好,我也不想主上日日忙于政务,都没什么时间来陪我,让我整日在城堡里独守空房,落寞得很。所以在这方面,我与你们还勉强算有个相同的目标。我不在乎你们阿瑞乌族的首领是谁,反正我是主上的血仆,我只要能一直跟在他身边就行了。”
吴语与龙长老对视了一眼。
吴语问道:“龙姨,这怎么说?要相信她吗?”
“这话听上去很奇怪,”龙长老说,“怎么会有人不希望自己的主人掌握更大的权力?”
“嗐,”郑澜月不屑地说,“我们因弗枘没有什么高远的志向,这你们难道是第一天才知道吗?我说了我只想一直陪在主上身边,照顾他、服侍他,在我看来,你们那个首领之位也没什么好的,我不止一次地见过主上为此而日夜颠倒地操劳,心疼得很。要我说,当个闲散王爷不也挺好的吗?干吗要逼得自己这么累呢?只要你们之后不做出伤害主上的事情,我当然愿意帮你们。”
“这话听上去似乎有点道理。”龙长老说,“反正她现在在我们手里,难道还能给吴风通风报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