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羊不过是物是人非
肥羊不过是物是人非
魏恒回府时,先回了自己院中洗漱。
今日他回来得早,初元还在乌蔓那里,院中空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
脱去兵甲,他洗干净后换了身轻快的衣裳,站在院中等初元回来。
院中的箭靶已经许久不用,不过初元日日擦拭,并没有积灰。
魏恒拿过从前自己练习用的长弓,在部队里待久了,再用这把,只觉轻飘飘的没有手感。
一连射了几箭,都没找到状态。
夏日黄昏的晚风吹过庭院,将侧院的窗户吹开。
魏恒警觉地往那边瞥去,视线隐隐捕捉到窗边的小榻。
侧院他不准初元进出,也没让人打扫过,屋中陈设一直保持着乌蔓离开时的模样。
那日,乌蔓险些被宗族的人送走那日清晨,她窝在魏恒怀中,将毯子踹得一团凌乱。
魏恒那天急着走,便顺手将毯子放在了小榻上。
不过是,物是人非。
魏恒眸色沉了下去,他扣紧箭尾,过往记忆纷呈在眼前,每一帧都雕刻着浓烈的爱恨。
弓弦承受不住般,吱嘎作响,碎发飘荡,遮盖住魏恒的眼睛。
风停的一瞬间,他骤然松开手指。
箭矢如雷如电,飞出去的速度快到只能捕捉到它划破凌空的残影。
咻——叮、
正中靶心,箭入墙中三寸,冲劲几乎要将院墙射穿。
“公子今日心情不好吗?”
初元刚回来,瞧见钉入墙中的长箭,面上表情可以用骇然来形容。
魏恒没分神,依旧盯着眼前的箭靶,只问:“这两天怎么样?”
初元上前收拾收拾,用了几年的箭靶今日被射得破破烂烂,他干脆整个取下来,等明日重新换一个。
又用了全身力气去拔墙上那支箭,回答道:“姑娘总是躲着想偷懒,不过我一直跟着,这几日身子好了很多。”
“听青檀说,乌姑娘这几日因锻炼,胃口也大了些,晚上也睡得深。”
初元顿了一下,还是如实汇报:“就是日日都骂二公子,说您心狠。”
心狠?
魏恒面无表情地想,谁能比过她心狠?
“这两日她可有收到书信?”
初元没明白:“信?没有…谁会给乌姑娘写信?”
他想起什么:“您是说、”
魏恒只道:“你白日别跟着我了,守在府中,也别被她们发现,有什么变故你及时跟我汇报。”
初元怔怔的:“……是。”
他没想明白会有什么变故,不过魏恒这样吩咐,应是底下的人传了什么情报。
事关乌蔓吗?
可是初元瞧着又不像。
往常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还牵扯到乌蔓的,魏恒早就凝重起来,浑身散着煞气。
如今……
初元又看了看深埋院墙的那支箭,只能看见后头短短的一截箭杆。
与其说是戒备,倒不如说是亢奋。
那种在战场上等待着围剿敌人时,克制不住血液战栗的躁动与澎湃。
*
青檀从外头买完东西回来,乌蔓瞧了她一眼,借着要洗漱的由头将人带到屋里。
关了门,乌蔓问她:“有消息吗?”
青檀摇头:“一直没有收到回信,听闻附近的几处驿站都没有,估计是没有寄出来。”
怎么会呢。
乌蔓自回到京城,稳住魏恒之后便给谷春那边寄了信说明情况,通过思儿带给她们的金银数额不小,足够她们安稳生活。
经过约定的多番转移,她们现在足够安全,况且乌蔓在这里,有谁会下狠劲彻查她们行踪?
她们应该安全的。
为什么不回信?出了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