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拖长尾音，吊足了秦昭的胃口。

秦昭全神贯注地等着他的下文，手上动作不停，噌噌噌地刷了几个礼物过去。

nacht见状又笑了一声，抬起手似乎想摸摸镜头，但指尖在空中一顿，又改成用指节蹭了蹭镜头边框。

他拿过湿纸巾，细细地擦拭着双手，声音不轻不重地响起：“十万粉的时候吧。”

十万粉？

秦昭叹了口气。

这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虽然nacht的外在条件秒杀一众主播，但他本人似乎只把直播当作一种消遣。每周直播的时间不长，平时也不拍短视频营业，也没签公司没人帮他营销，所以播到现在都第三年了，才只有区区七万粉丝。

干脆给他买点儿粉好了……

秦昭正打着歪主意，就听nacht又道：“那就这样决定了。十万粉丝的时候，我们来连麦，好吗？”

他语气温柔，配上今天这一身打扮，颇具人夫感。

秦昭忍不住笑了起来——nacht玩角色扮演还真是信手拈来，什么身份都能把握得很好。

好吧。

那就慢慢儿等吧，反正时间还长。

“今晚的甜点是巧克力熔岩蛋糕。趁这个时间，我先把材料准备好。”nacht把面粉倒进碗里，用食品秤仔细量出自己需要的30克，又打了两个鸡蛋进去，“这样大概是两人份。”

话音刚落，他另一只手便极其自然地拿过叉子，叉起一块切好的猪排送入口中。

“嗯……”他看了眼弹幕，轻笑着回答：“不会吃撑的，不用担心。”

屏幕里，nacht细致地准备着蛋糕，抽空享用猪排，同时还能惬意地跟弹幕聊上几句，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游刃有余的样子令秦昭心跳加速。

大概是为了配合这个特殊的日子，今晚的歌曲都轻柔抒情。在这样温柔的背景音乐下，nacht的一举一动都显得亲昵又迷人。

虚拟与现实的边界渐渐模糊，秦昭仿佛能嗅到他身上清爽的沐浴露香味，就好像他真的存在于他的生活中，不再是屏幕里那个看得见摸不着的主播。

不过那也只是“好像”而已。

秦昭盯着屏幕嗦了两口面，曾经熟悉的味道，现在却觉得索然无味。

他抬起头环顾四周，从小住到大的房子空空荡荡，除了面前这块电子屏在兀自发出声音，整间房像被抽干了空气一样，静得可怕。

秦昭呆坐半晌，忽然撇了撇嘴。

就不该点这家麻辣烫。

他呼出一口气，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直播上。

“要烤8分钟。”nacht的声音从镜头外传来，随后烤箱的提示音响起。

他把用过的盘子都送进洗碗机，又一手拎了几个酒瓶过来。

秦昭盯着那一排排酒标发愣——他对酒的了解仅限于“红的、白的、啤的”，其他的一概不清楚。

只见nacht在画面中央放了一只厚底低球杯，接着用长柄冰夹夹起一块方形冰块放入杯中。修长的手指拿起旁边带棱角的酒瓶，倾斜瓶身，琥珀色酒液便稳稳地注入调酒杯中。

“这是黑麦威士忌，空口喝太辛辣，所以要再加一点黑樱桃利口酒。”nacht说着，将一种宝石红色的酒液汇入威士忌。两种液体在杯底形成了短暂的分层，随后那抹红在金色中缓缓沉降。

nacht又取出一个小玻璃瓶，手腕轻抖，三滴深褐色的液体滴入杯中。

“这是巧克力苦精。”他简短地解释一句，拿起细长的吧勺，“现在把它们混合均匀……”

吧勺背部紧贴着调酒杯的内壁，在nacht指间轻盈地旋转。他不紧不慢地回着弹幕，手上动作不停。

等到雾气渐渐在杯壁上凝结，他将滤冰器卡在调酒杯口，把那杯已经完美融合的深色酒液倒入准备好的玻璃杯中。酒液漫过方形冰块，最终呈现出一种深邃的红褐色。

秦昭看着他潇洒自如的动作，忍不住感叹道：“主人好专业啊……”

“今晚的特调，送给你们。”nacht把酒杯推到镜头前，“这款酒……就叫它‘六月十四’吧。”

“纪念这个只属于我们的夜晚。”

秦昭眼睛弯了起来。

他刷过去几个礼物，表示自己很喜欢这个名字。

这时烤箱再次发出提示音，nacht把蛋糕端出来，在镜头前展示了一下流心部分，然后切下一小块，一边跟他们聊着天一边吃完了。

“对今天的晚餐还满意吗？”他指尖点了点镜头。

nacht这句话听起来像是要结束直播。秦昭看一眼时间，果然已经到了九点多。

他立马提醒：主人，那个……围裙戴这么久了，不难受吗？

“就这么想看我脱？”nacht语气轻佻。

秦昭面不改色：就是为了看这个才活着的。

“好吧。”nacht失笑，“你死了我会难过的。”

他说着，双手探到身后缓慢地解开围裙系带。

秦昭心跳加速，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那块米色布料掀开，露出了里面藏着的……黑色运动短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