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死（2）

赐死（2）

但宣景帝开出的条件同样很诱人，与三品武将同位入朝，这是他如今这个名义上的禁军统领实际上一辈子都望尘莫及的位置，可要让他与柳文修一般踩着她的尸骨步步高升，他不愿意！

“陛下……穆家……”

端景辰端着托盘的手僵硬发凉，几乎是用意志支撑着才没有直接打翻了托盘，此刻他只觉得嗓子发紧，及其用力地挤出几个字来。

“穆家劳苦功高，他穆宗旭能轻而易举地不用虎符就撼动穆家军，今日是打北域，焉知明日不是朕啊？”

“可穆将军是一时情急，当时北域兵临城下，若不是穆将军带着穆家军杀回来此刻盛京城已经沦陷了，盛京都城沦陷，其他州县也会军心涣散，穆家军们一心效忠陛下，也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选择跟着穆将军回盛京啊！”

端景辰忍不住为穆宗旭不值，穆宗旭入朝多年自然知道一个已经惹了君王疑心的武将再越级领兵是多危险的决定，一个不好便会引火烧身，可穆宗旭却还是义无反顾地领了穆家军回来，如此赤诚之心，却被加以有心谋反的揣测，端景辰也隐隐生出些同情之心来。

“规矩就是规矩，今日他穆宗旭为了华兴江山，越过朕的虎符带兵打北域，是不是明日他对朕一个不满，便能也打着为了华兴江山的旗号将朕也推下台去？”

端景辰的帮腔似是更加坚定了宣景帝的决定，语气也变得愈发不容拒绝。

“傍晚之前，回来复命。”

“陛下！大豫来人了，说有要事与陛下相说。”

端景辰还想再为曲明瑶争取，却见周公公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想必也是十分紧要的事情。

“大豫？大豫为何这个时候过来？”

宣景帝也有些愕然，宫乱刚结束时，大豫的那个晋王就派人传来消息，称有要事先行离开了，如今还未等到朝贡结束，晋王也没再回来，反而是大豫派了使者过来。

惊愕之余，宣景帝也有几分紧张，他们与北域算是彻底闹翻了，东齐是小国大部分时间里攀附着大豫，兵力及弱，大豫若是这个时候提出些什么过分的要求，他们压根儿无法与之抗衡，更勿论一旦得罪了大豫这尊大佛万一大豫与北域联手，华兴迟早会被瓜分为那两国的城池。

“快……快请人进来。”

宣景帝有些紧张地道。

周公公忙领命出去，端景辰跟在一边，走到殿外打眼一瞧，端景辰只认出那是秦弈身边的一个贴身暗卫，武功十分了得，好像叫……泽术。

一瞬间，端景辰不知从何处生出的勇气，快走几步上前，在即将与泽术擦肩之时停下，正欲开口，便听周公公尖细的嗓音横插过来。

“端大人，陛下还等着您尽快复命呢。”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端景辰即将说出口的话登时卡在了喉咙。

周公公趁机挤进了两人中间，引着泽术往里走。

“陛下通传，使者请吧。”

端景辰眼神及其复杂地看着泽术，泽术也不明所以地回望他，直到泽术走进正殿，最终端景辰还是无言而去。

“曲明瑶……曲明瑶……”

端景辰握住托盘边的手指泛白，最后下定了某种决心般，转身往另一个方向疾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