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博公堂（5）

对博公堂（5）

“不过，你如何证明，这封书信就是我亲笔所书？”

曲明瑶的话轻飘飘的，可每一个字却都重重的砸在柳文修心中，看着曲明瑶的笑脸，不知为何，柳文修只觉得心中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了，仿佛今日的一切都是面前少女设下的局，她站在局外，看着他自以为聪明地走进她事先设下的圈套中去。

这感觉非常不好！

柳文修皱眉“信中留有你的名讳，且字迹就是你常用的簪花小楷！”

此话一出，少女眼角的笑意又多了几分，曲明瑶如同看傻子一般问道：“这般隐秘的事情，一个弄不好便会死无葬身之地，本公主又不是傻子，为何要在这明晃晃的罪证上面留下自己的名讳？找死吗？”

“巧舌如簧！”

柳文修拍案而立，再也维持不住翩翩公子的形象指着曲明瑶道：“谁知你是不是有什么保险的法子将书信送出去，因此才会这般大胆地留下名讳，况且字迹不能骗人，这就是你常用的字体！”

“是谁告诉柳大人，我练的是簪花小楷了？”

少女头一歪，眼神透露出几分狡捷，似笑非笑地看着柳文修，好似能透过他的身体，直直看进他的内心。

柳文修下意识地反驳：“难道不是……”

曲明瑶“眼见为实，请卓大人一观我的笔记便明了了。”

卓瑞点头，对外面道：“来人！去端桌案来。”

立刻有人端了桌案与文房上来，在曲明瑶面前铺开。

曲明瑶的袖子是敞袖，写字略有些不方便，她便用一只手捏着袖子，另一只手提笔，气势如虹，在纸上行云流水写下几行字，末了，曲明瑶将笔搁下，对卓瑞道：“请大人对比。”

卓瑞接过宣纸，认真比对了密道里的书信与曲明瑶的笔记，认真道：“的确，这字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不可能！”

柳文修也拿起宣纸仔细看起来。

“万一是你特意改换了自己，也未可知！”

认真比对了一番，柳文修也没法硬刚，只能咬牙道。

“去寻和宁公主平日的笔墨来对比！”

卓瑞一挥手，候在外面的衙役马上捧着一摞写过字的宣纸进来，递到卓瑞面前。

到底卓瑞是主管案子的人，柳文修便是再有疑虑也不敢要求卓瑞先让他看一遍，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卓瑞自然也瞧出了柳文修的心思，将身子往旁边挪了些，对柳文修道：“柳大人似乎很不相信在下，为了防止柳大人觉得有违公平，不如大人同我一起瞧？”

柳文修在原则上并没有比卓瑞官位高多少，卓瑞也不过是客气一番，柳文修若当真有骨气，此刻应当立刻拒绝。

可惜柳文修已经被曲明瑶的话彻底扰乱了心神，只想知道曲明瑶如今的字迹到底是何模样，是以柳文修在原地好一阵踌躇，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般咬牙道：“那为了公平起见，本官便与卓大人一同观证。”

卓瑞面上笑意不改“柳大人，请。”

柳文修上前，将最上面的一层宣纸揭开，一行行小字整整齐齐排列开来，这大概是一些诗句，想必也是曲明瑶闲来无事时随手抄录的，待看清楚那纸上的字迹时，柳文修嘴角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

柳文修震惊地擡眼，正好迎上曲明瑶看向他的眼神。

少女的眸子干净清澈，似乎从不曾被污染，可柳文修却总有一种感觉，那双眼睛，似乎在穿透他的身体，窥视着他的内心。

她的嘴唇轻轻动了动，柳文修看出了她说的话。

她在说‘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