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修罗场⑶

第138章修罗场3

这种话怎么回答？

他跟季则川结婚就是误打误撞，又不是故意为了绿霍知聿才跟季则川在一起的。

可季则川在后面的房间听着，面前的霍知聿也不能得罪。

桑乔声音含糊，开始端水，

“都好都好，你们俩各有各的好。”

霍知聿冷嗤，视线若有若无的扫过那间紧闭的房门，低沉慵懒的声音都仿佛回荡在房间里，

“都好？他也能亲你亲的那么爽？亲得你腿都软了站也站不起来，只能可怜巴巴地握着衣服靠在怀里？”

一晚上的时间，桑乔这张面皮被反复灼烧。

他干干巴巴，提高声音警告那个肆无忌惮的男人，

“霍知聿！”

霍知聿终于收回视线，慢条斯理的捏着旁边的杯子喝了口茶，然后下定结论，

“你这个态度，看来是没我好。”

霍知聿进来之后故事也不讲，老是在这里阴阳怪气。

桑乔正要借机找茬，霍知聿声音却再次幽幽响起，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问吗？”

霍知聿俯身，玉雕般的指骨落在桑乔唇瓣，一寸一寸的碾压着唇肉，像是要蹭掉沾在上面的什么脏东西，

“乔乔，你的嘴巴很红，比我离开的时候还要红。”

“如果不是房间里没有人，我倒真要怀疑在我到来之前，你正跟什么混账东西在这里鬼混。”

石破天惊一般的话让桑乔心里咯噔一声，好不容易提起来的嚣张气焰也被浇灭了，声音干干巴巴的，

“哪有，胡说。”

“像我这样乖巧懂事的小男孩，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别人还敢怀疑我跟别的男人在这里乱搞！”

桑乔睁眼说瞎话，越说越有底气，他抿了抿嘴巴，拉下来霍知聿的手，佯装生气道：

“你到底还讲不讲霍知聿，我真的要生气了。”

霍知聿叹气，将人拉过来，习惯性的抱在怀里。

桑乔拱来拱去要躲开，霍知聿的声音适时响起，意味辽远，

“我出生的时候霍家还很大，人员也多，连带着旁支上百口人，逢年过节吃饭的时候都是生面孔，连人都认不清。”

桑乔老实下来了，“然后呢？”

“当时的霍家主事人是我爷爷的大哥，他们那一脉子女三个，手里捏着霍家90%的权利。”

“我的爷爷排行老二，听说是小时候撞到了池塘里里磕坏了脑子，反应总是要慢一些，所以在家族里不受待见，连带着我父亲的一辈儿的人也没人重视。”

“我爷爷还有一个妹妹，结婚几年婚姻不合，离婚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她雷厉风行，又是幺女，很得老爷子老太太喜欢，故事里的重要人物就是这些。”

“越是大家族里，捧高踩低的事就越严重。我年少时最讨厌的就是参加家庭聚会，一张又一张高大的红木桌，越过头顶绵延看不到尽头的地方。穿着老式衣服的太爷爷太奶奶坐在位置最高的地方，像是被框在画里具象化的权利象征，背靠着香炉缭绕的佛龛，接受所有人的祝福和拜礼。”

“我自然是没有资格去的，我在那一张又一张绵延看不到尽头的红木桌尾端，看着一道又一道放凉了的菜，荤肉腻着油光发亮的色泽，一双双筷子碾碎鱼骨，残渍油水飞溅到桌面上，凝固成一条又一条白色烛泪。”

霍知聿声音顿了顿，将怀里的人收紧了一些，又很快笑起来，

“不过这种日子也没有几年，随着太爷爷太太的仙逝，霍家四分五裂，这样的日子也就随之消失了。”

“霍知聿……”

被他抱在怀里的少年声音轻轻的，似乎是有些犹豫，又怕说出来伤害到了他，

“那、那霍家怎么到你手里了呢？”

“大概是我运气好吧。”

霍知聿眼底闪过一缕暗光，看着他笑，

“曹老爷子也在《红楼梦》里说过，大族人家若是被人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

“那些人为了家产争得头破血流，什么亲缘手足都不顾了，死的死伤的伤，疯起来的进了精神病院，投机倒把的进了局子，阴差阳错之下，倒是给了我机会。”

他依旧是笑着的，可桑乔却忍不住心里有些酸涩。

他伸手环着霍知聿，拍了拍对方的背，

“还好没有人伤害你，还好你那么厉害，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强迫着你做不开心的事了。”

手臂被对方握住，霍知聿目光深深的看着他，勾起的唇角像是笑的，似乎又有些无奈，

“我曾经也这么以为。”

“乔乔，好像又不是这样的。”

“人生是一道很漫长的旅途，要很努力的将一个又一个的坎迈过。我觉得这一辈子走了很久，但突然有一天，有个小孩信誓旦旦地告诉我，我苦苦挣扎的半生甚至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霍知聿拉着桑乔的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