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乖点,别动。”“皇后娘娘她和……
第44章“乖点,别动。”“皇后娘娘她和……
“皇后娘娘她和咱们娘娘今日穿的衣裳颜色类似,皇后娘娘震怒,罚咱们娘娘闭门思过,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让咱们娘娘回宫去了……”婢女道。
“她穿红色所有人就都得穿蓝色是么?我母妃怎么招她惹她了?我看就是太子哥哥大婚,她心里不舒坦!”安宁公主提裙就走,神色恼怒,“我这就去看看!那个,小婵,你带着云央逛逛啊。”
云央对宫里的这些事的了解,全然靠道听途说和安宁偶然间的透露,知道安宁公主的母妃势孤,皇后与丽妃不睦,且总打压嫔妃们。
这真正遇上了,也无可奈何。
公主气势汹汹地提裙远去,宫女愣了半晌,小声对云央道:“云姑娘,奴婢带您出去走走?”
云央应了,跟着宫女朝外走去。
御花园倒是安静,估摸着宫妃们都在太子大婚的典礼上。
宫女观这云二姑娘神色淡淡,只见她目光沉静掠过宫里的一草一木,也不多话,有时会指着某个大殿的顶问这是什么地方,宫女一一作答,她便又不说话了。
与那位薛锦薛姑娘很是不同呢。
走过长长的甬道,那头再转过几个回廊,便是太和殿。
云央驻足望了一会儿,那里应该就是内阁枢密,还有文武百官们上朝的地方。
走过姐夫走过的路,看过他每日看的景致,有种难以描述的心情。
云央的相貌本就不俗,进宫之前又仔细装扮修饰过,可以说每一根头发丝都精致,乍一看去,即便是见惯了各色佳丽的宫女,也觉得云央很是耀眼。
“在这歇歇吧。”云央找了个八角亭坐下,擦了擦额角,“走了有一会儿了,好像还没逛个大概?这日头倒是毒,都出了些薄汗。”
“那奴婢去给云姑娘拿些冰饮子来。”宫女道。
少女擡眸仔细看着这巍峨宫墙下的花团锦绣,廊庑下的地板都泛着水洗似的油光,仿佛能想象到有婀娜的宫娥迤逦走过。
登时有种虚假不真实的感觉,这便是戏文里的皇宫啊……她竟进了宫。
她收回纷乱的思绪,向来不掩饰什么的面容上露出几分复杂的神情,对宫女点点头,“去吧,我就在这等你。”
春意盎然,垂柳依依,御湖中养着鸳鸯,鸟鸣阵阵,鸳鸯交颈,平滑掠过平静的湖面,留下一条长长的水痕,
而薛钰那边,知道云央会入宫,也知道她是借着太子大婚的由头入宫瞧瞧见见世面,本不想管她,由着她跟公主厮混,但从太庙回来,一路上都放心不下,打定主意得抽身去寻她。
在云央出事的消息传来的时候,薛钰并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皇八子年幼时发过一次高热,自那之后,与其说是神智不清醒,不如说是烧傻了。
皇八子的生母淑妃大哭一场,哭过之后仍郁结于心,人也变得敏感多疑起来,平日里哪个宫妃一个眼神让她觉得不对了,就大哭大闹,咄咄逼人,无休无止。
好在皇帝仁厚,对她们母子颇为宽待。
薛钰见过淑妃几次,并无多的交集,所以看淑妃向自己走来时,薛钰心底漫过一丝诧异,躬身行了礼,“微臣见过淑妃娘娘。”
“不知是谁家的姑娘,狐媚子手段勾得我儿非她不可。”淑妃冷冷道,“趁着这大日子进宫来想勾搭皇子,真是好心机,问她是谁还不说,我问了一圈,才好不容易得知是薛大人的妻妹。”
“薛大人可要好好管教她,切莫让她这次得了教训后心生怨怼。”淑妃神色倨傲,与薛钰擦肩而过。
怎料那年轻权臣竟一把拦住她的去路,语气并无往日的沉稳,“淑妃娘娘请留步,臣的妻妹现下身在何处?”
“自然是御花园跪着呢。”淑妃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淑妃来找薛钰,本是想告状,这人怎么还一副护短的做派!?
话还没说完,沉沉的冷香幽漾拂面,就见那青年神情冷淡拂袖与她背道而行。
淑妃气恼,提裙跟了过去。
春日和煦的日光照拂不了薛钰心中的怒意,他步履匆匆,走过无数次的甬道也变得如此漫长,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势凌厉,箭似地溅在地上。
他自觉已经很控制情绪了,可在看见云央孤伶伶的身影跪在那凸起的青石板上时,还是不免失态,大步走过去扶起了她。
那在他梦中描绘了许多遍的纤丽轮廓,就这么伶仃跪在空无一人的急雨中,神情凝重,又像是在忍痛,单薄的身形微微发颤,绣鞋脏污扔在一旁,雪白的罗袜满是泥泞。
他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人狠狠戳了一下,混沌的发颤起来,不知用了多少意志力才克制住将她一把抱起的冲动。
“……姐夫?”云央看着扶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只手,和田玉的扳指温润,她讷讷擡起眼,逆着光,认清面前的人,脱口喃喃道,“我没有引诱八皇子……”
此话一出,薛钰气息都乱了,望着她那双澄澈坦然的眼睛,怒火直拱起来,她怎会对那傻子皇子有意!?
她连他、连太子都看不上。
她不知在这跪了多久、都快跪傻了!
一旁的婢女垂眸噤声,只见那一袭朱红色官服的俊美权臣目光沉沉,落在少女脏污的罗袜上,冷声道:“云央,起来。”
“淑妃娘娘说要跪到宫门下钥前。”云央老实答道,指了指天穹,垂眼掀睫间楚楚可怜,“现在,天还没黑。”
“我说起来。”他冷声道,放弃措辞,隐忍到了极限,夺步上前俯身将她一把横抱起,大步往外走。
却遇上了跟着过来的淑妃,淑妃拧着眉,厉声斥责,“薛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我说的话不好使了是么?你们这些臣子吃着皇家的饭,还欺负到我头上来!”
听闻淑妃的话,云央怯怯一缩,挣扎着要下来,却被薛钰牢牢桎梏住,根本动弹不了,可淑妃方才的一番威胁又荡漾在她心头,她不敢再行差踏错半分。
感受到她的挣扎,薛钰皱着眉头将她搂的更紧,薄唇紧抿,神情很冷淡。
许多日没有与她离得这样近了,他生出一种念头,她就该依偎着他,就该离他毫无缝隙。
他垂眸看向她,少女胆战心惊地擡头。
她的惊恐和无措都让他生出一种难以抑制的恼怒,这种恼怒不受理智控制,不受身份尊卑的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