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反转
悄悄反转
晚上的训练结束后,阮望洲感觉身体和心理都有些疲惫,便没有加练到深夜,回到了宿舍。
路上,他遇到了两个眼熟的练习生,主动打招呼。
这两个人对视一眼,互相使了个眼色,眼中藏不住戏谑。
等到走远后,阮望洲听到背后传来小声的议论:“他就是那个人啊……”
看来,这件事已经人尽皆知了。
阮望洲咬住嘴唇,无措地停住了脚步。无奈地仰头叹出一口气,闭上眼睛调整好心情,才慢吞吞地往回走。
推看门,他看到钟寒安静地坐在塑料小桌边,手里拿着画板,神色认真。
“晚上好——”阮望洲拉长了声音,一副好像能量耗尽的样子。
他随手拉过凳子坐在钟寒的旁边,看着桌上杂乱却鲜艳的颜料,和准确勾勒出形态的笔尖。
这是一个非常有治愈感的过程,能让人放下心中的杂念,专心地期待画布上的世界诞生。
钟寒的手在中途停住了,迟迟没有下一步。
那一股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让他内心有些焦躁。
不同深浅和明度的红色铺满了整张纸,乍一眼看去带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仿佛血腥的残忍,又仿佛带着天真烂漫。
“你画的是火焰,还是玫瑰呢?”阮望洲支着脑袋,好奇地问道。
在重重叠叠的红色色块中,一个身穿白衣的青年垂首位于画面正中,探手取出了一支橘红色的花朵。
思索了片刻后,钟寒解释道:“这是从火焰中,诞生的花朵。”
这幅画的色调鲜艳,充满了后印象派的风格,画面中的人物却未着色,一身素白,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对比。
阮望洲赞不绝口,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这幅画带给自己的感受。
作为一个创作者,能有这样一个认真欣赏的观众难能可贵,钟寒嘴角微翘,眼中浮现出笑意:“其实,这幅画是因为你画的。”
“因为我?”阮望洲惊讶地低头看向了这幅画,呆呆地重复了一边。
“我听别人说,你在网上被很多人批评。”钟寒不怎么用围脖,还是听同组队友上网冲浪吃瓜时才知道的。
他特意努力恶补了一系列网络用语,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些话是伤害你的火焰,但是我把它们全都变成玫瑰。”钟寒凝视着阮望洲,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更为深刻准确地传达出了他的想法:我不想看到你被伤害。
阮望洲吃惊地站起来,不可置信用手捂住嘴巴,眼神里露出期待:“这里面的人物,真的是我?”
“真的。”钟寒失笑,把这幅画递到他面前,让他看得更仔细。
虽然没有画出明确的五官,但是钟寒的功底深厚,寥寥几笔,仍能看出人物的神韵。
“啊!好感动,好喜欢!你对我怎么这么好啊!”阮望洲高兴地捧着这幅画,笑得合不拢嘴,在宿舍里蹦蹦跳跳的。
“如果你想要,就送给你。”见自己的心意被如此珍视,钟寒的笑意又加深了一些。
“太好咯,我一定会把它珍藏起来的!”阮望洲用力地点点头,四处张望着比划,“这么好看的画,我要把它放在一个每天都能看到的地方……”
“你觉得,我把它贴在墙上可以么?”他询问意见。
“这都由你说了算。”钟寒带着几分纵容说道。
阮望洲立即行动,小心翼翼地把这副画贴在自己的床边,动作里全都是爱惜,生怕弄脏弄皱。
钟寒转身从一摞纸里面又找出几张,递过去:“这些也是以你为人物的画,你喜欢的话也可以给你。”
这几张画的风格都各不相同,阮望洲接过后每一张都认认真真地欣赏过了,才把它们贴在床边。
此时的墙壁上因为有了这些装饰画而显得很有艺术感,给单调的宿舍里增添了不少色彩。
晚些时候,常乐回到了宿舍,一眼就看见了这些作品,打趣道:“还挺有风格的啊。”
他又伸出手揉了揉阮望洲的脸:“现在心情怎么样?没事吧?”
阮望洲伸了个懒腰,在他的手心里蹭了蹭,轻松地笑着说道:“没事,我已经想开了,反正拿了三万块钱的工资,还有这么多的朋友们愿意相信我,我已经非常高兴了。”
常乐颇为赞同:“你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有目共睹,别对自己怀疑。”
他又讲述了自己以前遭遇的恶评:“有很多人觉得我年纪大了,一定不会出道,甚至连我自己也渐渐地开始被这种观点洗脑了。
但是我的粉丝却信任我,还想看到我在舞台上的样子,所以这一次我又鼓起勇气来了。”
阮望洲想到几人的初舞台镜头量,心情复杂:“都怪剪辑,你在正片里镜头好少啊,不仅加试没有放出来,连初舞台都被剪掉了一大半。乐老师,你也别灰心啊。”
“我竟然被你反过来安慰了吗?”常乐淡然地笑了笑,“这不是我能强求的,我只要求自己,能在每一个镜头里都表现出最好的一面,不让粉丝们失望。”
历经波折,年龄带给了他更多的阅历,让他的内心变得坚韧而强大,不为外界所动摇。
阮望洲佩服地点点头。
“还有,我分享给你一个看到自己恶评的调理办法。”常乐耐心传授道,“把工作和私下的自己分离开,不要把被骂的对象带入自己,当成和自己一个同名的人。”
他温柔地侧眼看着阮望洲,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好,我懂了。”阮望洲牢牢记在了心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热搜里关于阮望洲的话题风向悄然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