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终章

原本还是4v1的场面，现在变成了4v3，并且由舌头分裂出的痦子男继承了同样的能力。

他喉咙里发出了一连串的怪叫，像是一种得意的笑声，听上去就让人不悦。

陈律转了转匕首，说：“垃圾分裂的再多，不也还是垃圾。”

白寒时附和笑了一下，说：“说的也是，那今天就当一回环卫工人，替她们清理一下垃圾。”

三条舌头像离弦之箭一般分别朝着三个人刺去，大概是因为痦子男知道舌头具有分裂的能力，因此他攻击总是用舌头，一点也不畏惧对方手中的利器。

但他忽略了一点，眼前的三人和那些玩家并不一样。在知道他的能力后，这几人明显不会再犯同样的问题。

三个痦子男的舌头不断延长追逐着三人，但他很快就发现不对劲，这三人一直在跑，就是不反击，直到他的三条舌头打成了结，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被耍了。

“身体分化了，小脑萎缩了。”陈律看着面前三条舌头纠缠在一起的痦子男笑道：“最后一场游戏甚至还不如前面的怪物，他们要死不瞑目了。”

梅羽知道这几个人逆天，没想到他们这么逆天。她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下意识为他们鼓了鼓掌。

“不对！我在干嘛？”梅羽很快摇了摇头，面色严肃地看着他们说：“他身上集齐了整个村的怨气，只是这样根本无法消灭他。”

“那要怎么办？”龙东浩问，“难不成就这样一直捆着他？”

梅羽有些欲言又止，她目光徐徐扫过眼前的人，才说：“我们还需要献祭一个灵魂，补齐第四个法阵。”

“献祭灵魂？那也就是说……”

他们之间要选出一个人去送死？

这回不只是痦子男，就连他们几个也全都傻眼了。面面相觑着，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痦子男大概是听懂了他们的话，喉咙里发出了咯咯的笑声，像是在讥讽他们。白寒时过去抽了他一巴掌，痦子男还是没停住笑。

这个世界最大的挑战从来就不是他，现在该轮到他看他们的笑话了。

“如果你们选择好了的话……就走进法阵里吧。”梅羽扭过身去，给他们三人留出讨论的空间。

龙东浩挠了挠头，说：“怎么感觉这地方是特意为我留的呢？”

“胡说什么呢。”陈律拍了他一掌，“我不也是个死人吗？”

另一边白寒时始终沉默着。他一开始就下定过决心，无论这条路的结局是什么，他都要和陈律并肩行走了路上。

如果陈律走进法阵中，他也不会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如果陈律留下，那他会暂时抛开所有的良心和道德，送龙东浩上路。

所以这一回合他不需要表态，他只需要盯紧陈律一个人就好。

陈律和龙东浩两人不知道聊了什么，陈律擡脚朝法阵走去，一步，两步，他的一只脚踩进了法阵。

白寒时呼吸停滞了一瞬，直到陈律完全走进阵法中，他毫不犹豫地擡起了斧子，准备对自己下手。

法阵里光芒四溢，陈律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也犹豫过，怕死过，都已经经历这么多次的轮回，终于走到最后一步，只差最后一步就能迎来最终的结局了。可是所谓的“神”总是不停地在与他们开玩笑。

龙东浩已经当了这么多年的鬼了，没有理由说这次还要牺牲他。

更何况，他也还没想到要怎么面对未来。

然而他等待了很久的魂飞魄散后，阵法还是没有启动，直到梅羽颤抖地喊了一声：“你……”

陈律猛地睁开眼。

龙东浩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走了陈律的匕首，那把唯一可以杀死他的匕首。此刻他一手握住匕首，将匕尖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龙东浩！你有病吧！”陈律大骂一声，冲出了法阵。

龙东浩的身体在渐渐消散，就像风吹过尘埃。此时山的那头升起了初阳，金色的微光淡淡笼罩在每个人的身上。

龙东浩轻声说：“你走进法阵的那一刻，我忽然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陈律看着他两秒，嘴唇翕动：“是我对不起你。”

龙东浩却说：“你做的选择是正确的。”

陈律恢复记忆的时间要比龙东浩稍微早一些，那是他记忆里最后一段的空白，在得知要献祭一个灵魂时，这段空白终于被补充完整了。

离开孤儿院后，陈律带着七月，也就是夏花，两人经历了一段流浪的时光。在一次偷取食物被抓后，对方并没有惩罚他们，而是蹲下身盯着陈律的眼睛问：“小屁孩，你想天天都有饱饭吃吗？”

陈律盯着对方盯了几秒，然后摇头。

“为什么？”

陈律回答说：“吃饱饭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对方愣了几秒，然后发出了一串爽朗的笑声。他说：“跟我走吧，只要你变得足够强大，你就可以让别人付出代价。”

“哦对了，我叫龙东浩。”满脸络腮胡的男人笑着，问他，“你叫什么？”

陈律迟疑片刻，张了张嘴：“夜火。”

“没有姓？”

“没有姓。”

他好像天生就缺失了一些感情，这也让他在各种训练中成长的更快。只是这种感觉日益将他吞没，他渐渐变成了毫无感情的人形兵器。

他也想过死，但他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