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 25 - 开局四个未婚夫 - 江汐润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25章 Chapter 25

孟知薇在做梦。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是又半点没有什么醒过来与否的意识。这种感觉有点奇怪,她好像是从上帝视角进行旁观,看着瘦削的少年背着少女,急匆匆地往楼下跑,又仿佛她自己就是那个少年背上的女孩子,头埋在少年背上,一动不动。

她知道那是自己,少年的脸却相当模糊,在上帝视角上完全看不清楚。切换到趴在他背上的少女视角后,又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脖子上一层细密的汗。

她感觉“自己”应该是疼得厉害,即便被人背着,身体也痛苦地弓着,脸上冷汗涔涔。背着她的少年从楼上快步跑下来,猛敲楼下一间保姆房的房门,折腾出很大的动静,但里面完全没有回应。

“去医院,打车去。”少年当机立断地说,背着她向大门跑,边跑边问,“你怎么样?还能撑得下去吗?”

“还能。”她听见自己疼得面白如纸,努力调整完呼吸和声调之后才回话,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毫无异状,带着刻意伪装出来的轻松,“我能有什么事啊,可能就是晚上什么东西没吃对,胃不舒服了,你不用那么紧张。”

背着她的少年一路向前,闻言竟然语气淡淡地道:“我紧张什么,跟我又没关系。”

她:“……”

她觉得“自己”这一瞬间是有点生气的,说生气似乎也不确切,一定要说的话,大概是有点委屈,毕竟她真的很疼。

“但是你如果让我紧张的话,我就紧张地关心一下。”在她的沉默中,少年突然又说。

她听见“自己”声音有点变调地发出一声嗤笑,不客气地问:“干什么,你抖M啊?”

少年平静地说:“欠你的。”

她站在上帝视角,看着“自己”沉默了一会儿,白着脸,将头埋进少年的后背。

“那你关心一下我吧。”她小声说,“我好疼啊。”

“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少年说,别墅区一路都打不到车,他稳稳地背着她,快步向前跑,声音在喘息中也有些变调,但很坚定地说,“你会没事的。”

“你说了又不算。”少女疼得快要说不出话,紧紧地抱着他,指尖几乎抠进他的皮肤里,“我太疼了,我害怕……”

“那你咬我吧。”她听见少年说,“别总想着疼的事,转移一下注意力。”

少女的道德底线颇高,费力地拒绝了他:“那不行,你也会疼……”

“我不疼。”少年平静地说,“我比你擅长吃苦。”

少女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脸色苍白地回应:“我以后也会学会的。”

她实在是忍不下去,真的就这么一口咬了下去,咬在少年的肩头。夏季的夜晚衣衫单薄,她身上出的冷汗把他的整个后背都浸得湿透了,她疼痛之下咬得极重,大步行走中的少年也控制不住地瑟缩了一下,但他很快恢复如常,继续稳稳地背着她向前。

“每天都过得无忧无虑,当一辈子小公主多好。”他说,“永远也别学会吃苦。”

孟知薇从上帝视角安静旁观,越看越觉得疑惑,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

她为什么会梦到这样的事情?这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被她遗忘的记忆吗?

如果是的话,那个背着她的人又是谁呢?

她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努力地想要拨开那层迷雾,看得更清楚一些,却突然被从梦境中拽离出来,猛地睁开眼睛。

反应了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闹钟响了。

嘶,就差那么一点就看到了。孟知薇被强烈的遗憾包裹,懊恼得直想叹气,她沉浸在这种情绪中,隔了好一会儿才在不经意间的低头中,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齐齐整整,一件不少,只有高跟鞋被脱掉了,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身上正散发着酒气,一晚上过去,感觉整个人都被腌入味了。

孟知薇:“……”

她当机立断地把梦放到一边,先冲到浴室洗了个澡。等她满身清爽地回到床边时,终于有余裕去回想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了。

团建……喝酒……贺深……

……她想起来了。

她这人有个奇妙的特点,那就是虽然酒量稀烂,但酒品很好,喝醉之后的记忆都能记得一清二楚。她不光回想起了贺深昨晚背着喝醉的她回来这件事,还想起了自己问的那个唐突的问题……

……什么叫社死啊?什么叫尴尬啊?什么叫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啊?

人家辛辛苦苦把自己背回来了,竟然还直接开口去问人家那么隐私的问题!孟知薇颇觉崩溃地抬手捂住脸,觉得自己简直没脸见贺深。人家昨晚刚用自己的人脉辛辛苦苦帮她牵线呢,她在做什么啊!真仗着她爸的那点恩惠就把自己当恩人之女了?人家现在的成功和当年她爸的资助也没关系啊!

简直不知道说自己什么好。孟知薇懊恼得连连叹气,萎靡不振之余,倒是不经意间又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梦,略略出神。

所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她若有所思地想,所以究竟是真的有那么个背过她的少年,还是一切只是她的幻想呢。

她想了想,给在家的何叔打了个电话。

“何叔。”她打了个招呼,整理了一下思路,斟酌着说,“我昨晚突然梦到我之前生病,不知道是不是什么不好的兆头,还是以前真发生过这种事,我在梦里想起来了。我十几岁的时候有生过病吗?嗯……十六岁之后,二十岁之前。”

她在梦里的样子和自己记忆中的样子基本上一模一样,肯定不会比十六岁大多少。

“十六七岁那会儿?”何叔想了一下,而后给出了个肯定的答复。

“真有这事儿。”他确定地说,“你十七岁那会儿病过一次。是夏天吗?”

对对。孟知薇连声肯定,何叔越发确认。

“那就是这事儿。”他说,“急性阑尾炎发作,那晚我家里有事,回我女儿那边去了,杜琴睡得太死,晚上什么动静都没听见,还是小贺送你去医院的呢,那之后几个月他就去当群演了,这件事先生特别感谢他,还想过给他钱当奖励,不过他没要。”

孟知薇怔了怔,下意识重复了一遍。

“贺深?他送我去医院的?他……背我去的吗?”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应该是吧。”何叔说,“急性阑尾炎发作起来不能剧烈活动。”

……啊,好。孟知薇有点恍惚地挂断电话,盯着自己的手机出了会儿神。

她想起了未来的自己那封涂涂改改,到最后也没能写好的订婚请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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