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梨花无论何时,都不可将对旁人的看重…… - 恋爱脑师尊总想走be剧本 - 砚玖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69章梨花无论何时,都不可将对旁人的看重……

洛棠这句话倒是没错,楚梨可不就是在紧张他。

毕竟她不敢冒险——当洛棠翻开那页罪证,看到灭国仇敌的名字赫然在列,甚至因此获得封赏时,是否还能面不改色地继续卧薪尝胆下去。

若是他情绪激荡下不惜直接同她撕破脸,难道她要当场上演一出“一见倾心以死谢罪”的荒唐戏码?

纵使她本就打算一死收尾,可这般荒唐的说辞不仅难以取信,更要命的是会暴露她记忆完好的事实,后患无穷。

于是,楚梨眉尖微蹙,满脸写着困惑,又摆出理所应当的样子看着他:“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忧心你的伤势,难道要我去心疼这些纸折子?”

洛棠眸间缓缓舒展开来,随手将衣袖拂下,开口时,就连眼尾都漾着明昙般的清辉:“没什么要紧的,不必再折腾了。”

“夜已深,陛下该安寝了。”

他执笔蘸墨,笔尖在宣纸上洇开朱痕,便要再度取过其余的奏折:“臣白日歇得足,趁现下精神尚可处理完毕,明日陛下晨起便可批阅。”

楚梨:不,她寝不好。

素手倏地掐灭烛芯,她端起帝王威仪:“太医的话都不当回事了?眼下你养伤最是要紧,我说搁着就搁着,再不成就把这些给他们打回去统统重写。”

话出口的刹那,楚梨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快意,不由想,当个昏君的感觉可真好啊。

月影在洛棠鼻梁投下曲折光痕,他唇角弧度渐深,望着她意有所指道:“陛下可知,这般体贴入微……容易叫人误会别有企图呢。”

“那我要是有呢?”楚梨试探性地问道。

洛棠眸光一晃,忽然倾身,墨发悠然扫过她的手背:“陛下有所不知,我是一个很随性的人。”

“若陛下执意如此,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也无不可。”

望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楚梨僵在原地,后颈倏地沁出薄汗:……这个师兄陌生得让她害怕。

“其实我是慧眼识珠,一眼便看出你绝非常人,我登基没多久,根基不稳,急需一个人帮我震慑朝堂。”她一本正经地胡扯道,“你早一日养好身体,我就能早一日安心,所以现在,你立马回榻歇息,来日我依仗你时可不许临阵脱逃。”

洛棠长眉微挑,视线落在楚梨佯装镇定的面容上,又缓缓失笑出声。

清雅的声线隐含着浅浅的笑意:“哦?这样?”

“那我便只能全力一试,好早日为陛下分忧了。”

他施施然起身,衣袂飘飘立在微暗光影里,熏香徐徐漫过他唇角的浅笑:“若我当真不负所托,陛下可有另外的嘉奖?”

楚梨微愕,随即底气十足地应道:“你想要什么?”

作为一国之君,如今只要是这世上有的,极少会是她给不了的。

洛棠微侧过脸,面容一半笼罩在暖光中,另一半被阴影浸没,优美流畅的面部线条在明暗交替中显露出几分朦胧之感。

楚梨等了许久,才等到他轻哑出声,嗓音却似浸了夜露般清寒:“我要陛下允诺,无论何时,都不可将对旁人的看重越过于我。”

她怔忡须臾,不过一瞬,便坦然应道:“好。”

他并不知道,在这片虚幻之中,他是她唯一笃信的,真实存在着的人,本就是他人无法相提并论的。

不过既然他提了出来,她自然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楚梨展颜一笑,三寸月光跃上眉梢,扬臂勾起小指时袖间玉饰叮当脆响:“一言为定。”

洛棠定定望着她,亦是从容笑开,尾指相触的瞬间,眼底掠过流萤般的微光:“一言为定。”

……

初元六年,也是晏明凰在位的第一次内阁遴选,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

那位两年前摘得科举桂冠却沉寂无声的礼部侍郎,仅凭万字国策令古稀之年的傅大学士彻夜掌灯。寅时三刻,老学士捧着墨迹未干的鎏金奏本,踏着晨露直奔皇城。

寅时三刻,老臣捧着墨迹未干的奏本叩响宫门,与女帝密谈半日后,金銮殿上传来旨意——复立废置百年的国师之位。

当女帝将尘封三朝的国师金印重新嵌进诏书,朝堂上朱紫百官才惊觉——原该泯然众人的礼部侍郎,竟在青玉阶前披上了鹤氅星冠。

“洛棠”二字重如山岳,掷在朝野间激起千层浪。

又是一晃。

晨光熹微,凤栖殿内,楚梨正对着奏折堆成的“小山”唉声叹气,忽闻廊下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她神色一振,掷了朱笔快步倏地推开青金石帘,绣着金凤的裙裾扫落满地宣纸。

“可算回来了!”

探头确认廊下无人,她熟稔地绕到洛棠身后,指尖灵巧地解他腰间玉带,不忘声声道:“不过是给尹国送贺仪,怎的耽搁半月?”

“照朕说这种事就该礼部随便派个人去就行,瞧这千里迢迢的,都把你累瘦了——”

洛棠就着专设的紫檀椅坐下,慢悠悠拨弄茶盖,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陛下,臣离京不过十五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楚梨煞有介事地掐算,“算来咱们分别四十五载,凡人一世能有几个四十五载?”

茶盏与紫檀案相触的脆响里,洛棠眼尾微扬:“傅老又催陛下批折子了?”

“还是说……”他瞥向案头堆积的文书,“近日的奏本又摞得比宫墙还高了?”

被戳穿心思的楚梨干笑一声,又极快地找补道:“那些都是其次,主要是朕忧心国师车马劳顿,夜不能寐食不知味,这才耽搁了些朝政嘛。”

洛棠颇为动容地“哦?”了声:“这么说,劳烦陛下分心,倒是臣的不是了。”

“都是朕心甘情愿,与国师何干呢。”

楚梨答得义正严词:“国师切勿放在心上,汤泉宫已备好温浴,国师安心移步便是。”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