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谁是刺客?容子卿终于打算明着杀她篡……
血腥气在龙涎香中浮沉,和洛棠的僵持,在楚梨手忙脚乱地捂住他的伤口,连声高喊让浅风请太医的喧闹中告终。
匆匆赶至的太医提着药箱踏过殿内暗红血渍,看见遍身血淋淋的两个人,先是一呆,随即倒吸一口气,抖着手一言不发地给洛棠包扎好伤口,连平时免不了细细念叨着的医嘱也忘了个干净。
只在告退的时候,见多识广的老太医垂着头冲楚梨行了个礼,喉结滚动着低声道:
“臣今日,什么都不曾看到。”
末了,他快速瞥了眼洛棠,被他虽苍白却更添破碎之感的清冷姿容震了震,忍不住又补了句:“陛下,强扭的瓜不甜,望您慎思啊。”
楚梨眼尾微微抽动,几度欲言又止,看了眼倚在座上,衣襟半敞露出颈边雪色绷带,却仍旧一脸事不关己模样的洛棠,终是咬牙挥了挥手,硬声道:“朕知道了。”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https:///yanqing/01_b/bjzp1.html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待太医满是惋惜地摇头离去后,楚梨转动无处安放的视线,在静谧无声的殿内环视一圈,对着正诧异地打量着她和洛棠的浅风狠狠一瞪。
“还不快去找些好的伤药过来,这几日都给国师备着,仔细着别让伤口露了风。”
无辜受害的浅风“啊?”了声,而后有些疑惑地指着洛棠,不确定地问道:“可是国师不是住在晏微宫吗?”
就算再怎么离得近,晏微宫的宫人那么多,也轮不到他来照顾洛棠吧?
“伤没好全之前,国师都留在朕这儿,不回晏微宫了。”楚梨后槽牙隐隐发紧,不敢看洛棠的神色,从牙缝中挤出一句。
闹了这么一出,她哪还敢让洛棠离开自己的视线,就这被夺舍了似的疯劲儿,她怕人前脚出门,后脚就能提着剑和容子卿同归于尽去。
楚梨不无惆怅地想,莫非是她预估错了,师尊其实并没能逃过彼界镜的影响,否则怎么会做出这般惊世骇俗的事来啊!
但不管怎样,如今还是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为好,要真有什么事,她也能拦上一拦。
“可是……”浅风眨了眨眼,正色道,“如今侧殿是容公子在住,若是国师也留下……”
楚梨磨着牙打断了他:“凤栖殿就一个偏殿吗?”
浅风认真思索了片刻,如实道:“有是有,不过另一个偏殿与容公子住的那个侧门是相通的,陛下您确定要让国师和容公子一同住下吗?”
楚梨:……
她不确定。
“那就把朕的寝殿让给国师,朕住偏殿。”
楚梨按着突跳的太阳穴挥了挥手,只想尽快把事情安置下来,再好好想想之后该怎么办。
“不必陛下移步,臣去偏殿就是。”
静默许久的洛棠却在此时开了口,他抬眸静静望着楚梨,似乎在她闻言更加纠结的神色中看出了什么,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淡淡开口。
“陛下大可放心,臣不会违背圣意,私自对你的容公子下手。”
楚梨默了默,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龙纹,低低咳了声:“国师这是什么话,朕只是忧心偏殿简陋——”
“臣原不过凡俗出身,比不得什么天潢贵胄,还讲究着舒不舒适之说。”洛棠垂眸浅笑,“陛下有这份心思,无需用在臣的身上。”
“朕……”
第一次在他身上见到这般疲靡的神色,楚梨迟疑了下,还想再说些什么,洛棠却已然站起身,不再看她,也毫不在意颈边的伤口,独自起身走向殿外。
烛火将他的影子折成两段,不知为何,楚梨突然想起了当初在心魔中,少时的楚见棠浑身是伤,却一动不动任由天劫吞噬时的样子,她心头一怔,不由自主轻唤出声:“国师!”
洛棠的步伐忽地一顿,双肩在漏出的月光下凝成玉雕般的弧度,墨发蜿蜒于
腰迹,背脊宛如孤彻云巅,高缈而虚远。
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笑了笑,像是自语般低声问出一句:“明明是我先,三年……比不过他的三个月?”
楚梨习惯了那个温和自持的洛棠,也熟悉在朝堂上清傲冷然的国师,甚至在更久之前,她见到过更加独绝于世的楚见棠,可唯独此刻,她看着他,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陌生。
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洛棠。
所幸,洛棠并没有执意等她的回答,不过一瞬,他的脊背又恢复了以往的挺拔,衣袍随着步履轻轻漫开,在殿门出划过一道暗红色的阴影,只余一线沙哑话语,混着穿堂风掠过楚梨耳际。
“不论日后如何,臣只希望陛下记得,臣之所愿……自始至终,从来便只有一点。”
“……愿做陛下之袍,之盾,之刃,护陛下一世周全,长乐无忧。”
……
不知又过了多久,浅风轻轻挪到了出神许久的楚梨面前,低声提醒道:“陛下,容公子来了。”
楚梨思绪一凛,抬眸望去,便见容子卿的素舆碾过门槛积雪停在殿前,脸上一如既往地带着温雅柔和的神色,朝她微微颔首而笑。
“除夕一应事宜已经定下,陛下瞧瞧可还妥当?”
……
除夕晚宴在那个月的二十九日,而前一夜,周国落了场罕见的大雪。
晨间,换好朝服的楚梨倚窗看着殿外的白茫,见那三人抱臂粗的宫树都有些承受不住积雪,枝桠隐隐裂出细纹,忍不住嘀咕了声,招手唤了浅风过来。
“去跟国师和子卿说一声,今日他们都不必出席了,待宴散了之后,朕再另外与他们守岁。”
这样冷的天,那两人伤的伤病的病,还是别折腾了,安生待着为好。
浅风瞥她一眼,却并没有去传话的意思,在她诧异挑眉时,放一脸无奈道:“陛下觉得……奴能说服他们哪一个?”
楚梨沉默,而后尝试挣扎道:“就说是朕的意思。”
话音落下,这一次,不等浅风答话,楚梨自己先叹了口气,她的意思……保不齐还不如浅风管用呢。
看出她的心思,浅风贴心地站到她身后,轻柔地帮她按着鬓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