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离开呢
为什么离开呢
梁雀桐这辈子都没有想象过自己会嫁一个什么样子的人,更没有想过这个人背后的家庭会是怎么样的。
如果你告诉她有朝一日她会嫁入陶思越这样的家庭,她大概率会摸摸说出这话的人的额头,看看是说这话的人发烧了还是梁雀桐自己发梦了。
可是梁雀桐确确实实嫁进了一个她难以想象的家庭。
在两个人坐上车之后,经过检查之后放行,再到真真切切的站到一幢完全不熟悉的房子面前的时候梁雀桐的内心都是没有办法形容的,或者说是呆滞的。
梁雀桐透过车窗看外面的保卫以及到处都是红色背景的墙院,看看陶思越又掐一下自己,好确认自己不是南柯一梦。
陶思越安抚她说道:“没事的,不要紧张。”
一瞬间梁雀桐觉得陶思越在说昏话,一辈子都企及不了的地方和人物就在她面前,不紧张的可能性为零。
梁雀桐问:“你为什么没有告诉过我呢?”
“这个事情说来话长。”陶思越说道,他提醒道:“快到了,等我回去告诉你可以吗?你会生气吗?”
陶思越将头伸到她的面前,认真观察着她的脸色。
陶思越关于父母的所谓的隐瞒就是这样,梁雀桐觉得这件事完全没有到可以生气的地步,更多的情绪是难以置信,于是她说:“我没有生气,但是你要跟我讲清楚。”
她又想起来那天来到家里拜访的陶思越父母,问道:“那那天来拜访的是……应该不是你爸妈本人吧?”、
陶思越说:“真聪明,的确不是我爸妈本人,是我爸身边的勤务兵。”
本来两个人之间是一换一的隐瞒,现在陶思越坦诚了,又只剩下她自己隐瞒了。
车子没有继续往前开了,梁雀桐和陶思越下了车,陶思越领着梁雀桐往前走。
房子布置的既典雅又古朴,上下两层,看起来并不是很大,有道走廊直通后院,陶广行和梅笛都在楼下沙发坐着,有个医生在给陶广行输液,梅笛坐在一边皱着眉,看起来很是忧虑。
还是梅笛先看到了两个人,换了神色从沙发上站起来。
梅笛看起来是很温婉的一个人,周身气质都静静的,好似春水一般,梁雀桐对她没办法陌生起来。
梅笛握了梁雀桐的手,说道:“雀桐,你好,我是陶庭柯的妈妈,现在也是你的妈妈。”
梁雀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陶庭柯是谁,她还以为陶思越还有一个除了陶自陶以外的兄弟姐妹,她扭头看陶思越,陶思越替她作答了说道:“妈,她一般都叫我陶思越,她不知道我还有个名字叫陶庭柯”
梅笛反应了一下,说:“我叫他叫陶庭柯习惯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雀桐。”
梅笛微微嗔怒,说;“你竟然没有给雀桐讲过你的大名吗?”
陶思越摸了摸鼻尖,有些心虚道:“还没有来得及讲。”
医生给陶广行输完液之后就拎着东西走了,陶广行坐在沙发上不好站起来,梅笛领着梁雀桐走了过去,说:“这是陶思越的爸爸,陶广行。”
梁雀桐并没有扭捏着姿态,叫了声:“妈,爸,你们好,我是梁雀桐。”
陶广行不像是对陶思越那般死板的语调,说道:“雀桐,你好,欢迎你嫁到我们家,嫁给陶思越你辛苦了,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梅笛躲着陶广行的伤口轻轻拍了他一下,说道:“哪有对新婚小夫妻说这个的?”
陶广行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说:“快坐下吧,我现在输着液实在是不好和你握手,希望你不能见谅。”
“伯……”梁雀桐后知后觉改口道:“爸,您太客气了,没关系的。”
这样的人希望她见谅,简直是不可思议。
梁雀桐见到陶广行和梅笛的时候有些失语,对于只能在报纸中见到的名字和图片以及在广播上听到的名字和声音,就在面前见到,不可谓不惊讶,她没有想到过陶思越会有这样的家境,她只是图陶思越的房子,没有图他一点家世
梁雀桐的内心变换了百八十种想法,最后确定了一种,她和陶思越差距巨大,天堑一般也不为过,两个人不可能走得长久。
想到这里她反而更轻松了,既然走不长久,那就能走多久是多久,她原本还担心自己是在算计,但是陶思越既然有这样的家世,她就不算是算计,她所要求的陶思越的房子最多算是陶思越代他父母体恤人民。
梅笛说话温声细语,很是和煦,梁雀桐一开始看到陶广行和梅笛的时候并不奇怪生在这种家庭中的陶思越会有很多心眼以及计谋了,可是对于梅笛这样的温柔,她又想陶思越可能会有一个很幸福的少时,青年生活,这种幸福是她不曾拥有的经历。
梅笛问她上班累不累,关心她和陶思越在内蒙古的时候是如何认识的,让她对于陶思越不需要有任何忍耐,如果做了什么让她不满的事情只需要打骂就可以,说以后就是一家人要好好扶持着过日子,如果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她。
梁雀桐有些沉溺在梅笛的温柔中了,忘了她和陶思越原本的差距,只知道梅笛是一个很好的母亲,是她不曾拥有的母亲。
梁雀桐和陶思越吃完了饭才走的,梅笛期间一直给她夹菜,走之前又抱了她一下,说:欢迎你随时过来这里。
陶广行派的车一直把他们送到家,自行车装在后面,梁雀桐和陶思越一路上几乎都没有说话,只是在其中一个拐弯的时候梁雀桐没坐好歪倒在陶思越的身上,砸了他一下才说了句不好意思。
一进了家陶思越久迫不及待的让梁雀桐坐了下来,说;“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梁雀桐说:“那就先从你的名字讲起吧。”
事情实际上不是很复杂,只是因为当年陶广行往上升的时候不同的派别内斗,陶广行为了梅笛以及他和陶自陶就和梅笛暂时的离了婚,梅笛带着陶自陶还有陶思越住在他们两个人现在住的这个院子里,陶思越和陶思越都改了名字,平稳过渡了之后陶自陶把名字改回去了,陶思越没有,后来陶广行下放,陶自陶跟着陶广行以及梅笛去了南方,陶思越去了内蒙古,当年没改掉的这个名字正好做了他的掩护,直到陶广行被起用。
陶广行想让他改回原来的名字,走上一条和陶广行相同的道路,但是陶思越不愿意。
陶思越和陶庭柯这个名字好似他的两种不同的人生,他不愿意叫陶庭柯,就是因为不愿意过上陶庭柯的人生。
陶思越说:“家里有我姐一个人走上和我爸相似的路就可以了,我不需要,我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
梁雀桐问:“你小时候过得很危险吗?”
陶思越想了想说道:“不记事儿那会儿可能没什么危险,但是我爸升得越高我们家就搬的次数越多,安全工作也更严格。”
陶思越陷入到了一种近似悲伤的情绪中,他说了个名字,是梁雀桐熟悉的名字,“”他的儿子和我一样大,在十年前,死在家里面,官方说法是病逝,他死的时候是下午,我因为有事从他家先走了,那次的目标是我们两个人,我逃过一劫。”
梁雀桐不知道怎么安慰陷入这样一种情绪的陶思越,好似一层雾,又好似一串挂在草上的霜,风一吹,或者是日出一晒,就不见了,“所以你是因为这种原因才不愿意像你爸一样吗?”
陶思越说:“这样说的我很像胆小鬼,所以也不全是,我没有他那么大的志向,只愿意做个普通人,陶自陶和我妈都比我勇敢,又或者说是不得不勇敢,因为我妈不会放心我爸一个人走下去,我姐是单纯的愿意走下去,又或者是因为不得不替我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