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婚好吗 - 七零年代攀高枝 - 茱莉花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复婚好吗

复婚好吗

梁雀桐眨巴了几下眼睛,像是在消化霍山说的话,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就这么静默了下来,胡同里面的灯忽闪几下亮了,天现在黑的早,有飞蛾扑了进去,灯光半明半灭,霍山耐心的等着她开口,“可是我们已经离婚了。”

他听见梁雀桐说。

霍山有点儿想从口袋里摸出来根烟,在烟盒掏出来之后又放回去了,他的耐心快宣布告罄,“离婚不离婚这是你和陶家的事情,我今天的任务就是接你去医院,所以,还是请你配合一下我。”

梁雀桐始终保持着对霍山的怀疑,“你不是来绑架我的吧?”

实际上这话问出来也纯属多余,如果霍山真的是来绑架她的,无论如何都轮不着她反抗,霍山看起来真的像一座山似的。

“这是陶思越的字儿,你认识吗他的字迹吗?”霍山用手掌盖住自己的眼睛,想起来陶庭柯在他来之前还给过他张字条,他在口袋里面上下翻找,差点儿把点火的火柴给带出来。

梁雀桐看着他翻找了一会儿才找到,接过他的字条,上面的确是陶思越的字儿,梁雀桐只稍微扫了一眼,“你等我回去和家里说一声。”

霍山同意了。

梁雀桐不知道霍山要把她带到哪儿,她静默的坐在后座上,渐渐从中心转向城边,建筑物和人群都越来越少,霍山坐在副驾驶上,看了眼后视镜,主动说:“你应该来过这个医院。”

陶庭柯病房门口有人在把守,见霍山来了才放行,房内挤了不少人,陶广行、梅笛还有陶自陶都在了,还有站在梅笛身旁的曹湘。

梁雀桐进了病房之后感觉到格格不入,他们几个人像是自成一道屏障,屏障之外界限分明。梅笛迎过来握住她的手,说道:“好孩子,这么晚,麻烦你了。”

梁雀桐摇摇头,表示不在意,她看着病床上还躺着的陶庭柯,问道:“他是刚做完手术吗?”

梅笛说:“已经做完一周了,今天的才醒过来。”

梁雀桐又不知道说什么了,陶自陶在陶广行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看了眼梁雀桐,像是妥协般,说道:“让两个孩子一起待一会儿吧,庭柯估计快醒了,我们先出去。”

陶广行走近了梁雀桐才发现他添了不少白发,一切好像都没变,可是一切都实实在在的变了,病房中的风平浪静是刻意修饰的,人人好像都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梁雀桐侧身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病房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梁雀桐在门边站了一会儿,这才慢慢挪到病床边上。

他的头发应该是因为做手术的缘故剃短了,其余地方绑着绷带,露出来的一张脸有些惨白,就这么静静地躺着,没有丝毫的反应,不再有威严的气势,也不再有笑意,躺在那儿,虚弱的要抓不住,梁雀桐伸手触了触他的唇角,做出了一个向上的弧度,她的手松开,两块肌肉也不再向上。

这是个切切实实躺在这里的陶思越,不是梦里那个总也抓不住的陶思越。梁雀桐看了眼表,指针已经指向了七点半,她不知道陶思越到底什么时候会醒,醒过来的是陶思越还是陶庭柯?是向上一次醒过来那样问她一句,你是谁?

那她要怎么回答。

中间陶自陶敲了一次门进来,拽了个凳子坐在她身边,说:“要不要先出去吃点儿饭,刚刚让人送过来饭了。”

梁雀桐和陶思越拉开了点儿距离,问陶自陶:“姐,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明天还是上班。”

陶自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这一周基本上都是这个时间段醒,我估计也快了。”

“那我等明天再来吧,也不早了。”梁雀桐理了理自己的衣角,又看了陶思越一眼,说,“等他醒了,你告诉他我明天再来,他要是不记得我就算了,我就不用来了。”

“雀桐,他肯定记得你,一直都记得你,你不用担心。”陶自陶的语速有点儿快,看起来很着急,“你再等一会儿醒吗?今天是他醒的最长的一次,前几天半醒不醒的时候也总是念叨着你怎么不来看他,为什么我们不然你来看她。”

她的眼神中是悲伤,梁雀桐看到了,但是梁雀桐没有说什么,她只能握住陶自陶的手,又自己默默把头垂下,好似在等着陶自陶放她离开。

陶思越把对她的好收回只需要一瞬,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陶自陶掀开了陶思越被子,抓住他的手腕,让梁雀桐看,上面有些痕迹已经和他原来的肤色融为一体,有的地方刚刚结痂,新伤和旧伤交杂在一起,蜿蜒缠绕,连着他跳动的心脏,“看在这些伤的份上,你再待一会儿,可以吗?我不是在逼你,你可以自己选择。”

梁雀桐逡巡着他腕口的疤痕,那是他戴腕表的位置。

陶自陶等着梁雀桐的回答,听到她说:“可以。”

她这才松了口气,准备好的一堆话没了用武之地,她在梁雀桐没看到的角度狠狠剜了一眼陶思越,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陶思越教她替他卖惨,她没想到卖惨对梁雀桐竟然有效,只能暗暗感慨陶思越丧良心。

病房中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梁雀桐戳了戳陶思越手上的疤痕,有一块是新长出来的肉,伴随着其他的深色痕迹。

“有点儿痒。”梁雀桐听到带着笑的声音,还带着哑腔,和他平时的声音迥然不同,她慌忙把自己的手和陶思越的伤疤拉开距离。

“你醒了,我叫他们进来。”梁雀桐定了定神,说出来她的第一句话。

“不用,我不需要他们在这儿,我只需要你在这儿,你终于来看我了。”陶思越委屈地说道,像是在埋怨她的不负责任,可是明明她已经没有责任。

因为怕打扰到病人休息病房里面开着的灯比较暗,梁雀桐习惯了在这个亮度里看陶思越,他的睫毛打下了一层光影,落在下眼睑上,梁雀桐问他:“你手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陶思越回想了一下,说:“我不记得了,我一醒过来就看见这些疤了,但是我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他们说我失忆了,但是我什么都不记得,说我们两个已经离婚两年了,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他像是感到有点儿痛,皱起眉头,接着说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们刚刚结婚。”

“没人给你讲这两年发生了什么吗?”梁雀桐看他痛得皱眉,但是还要滔滔不绝的解释,就不想让他再说那么多了。

陶思越说:“有,他们说我当时也失忆了,说是手术留下的后遗症,这次也是手术留下的后遗症。”

梁雀桐有些无措,像是在劝解陶思越也像是在劝解自己,说:“你当时不记得我了,所以我们两个离婚了。”

陶思越为自己辩白:“我现在根本不记得那时候发生什么了,对我而言过去的两年根本不存在,是空白的,你真的要我为我根本不知道的两年去负责吗?这一点儿都不公平啊,我只记得我刚和你结婚,我们两个刚刚过了新婚之夜。”

他一点儿都不觉得羞惭的说出私密的话。

梁雀桐恨不得捂住他的嘴巴,但是成功被他带偏,“我不是那个意思。”

“咱们两个复婚行吗?”陶思越趁她不注意抓住她的手,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像是在求爱和怜悯,梁雀桐是唯一被祈求的一方。

梁雀桐不再看他的眼睛,又看了一眼病房中的表,说道:“你先好好休息吧,我等明天再来看你。”

她说着给陶思越掖了掖被角,又将他一直攥着她的手慢慢松开,陶思越卸了力气,脸埋进了被子里,声音闷闷的,还是很哑,说可以。

梁雀桐说:“你记得喝点水。”

临出门前,像是不忍心似的,“我明天会过来的。”

陶广行和梅笛都已经先回家了,陶自陶靠着霍山的肩膀,在门口的长椅上坐着,曹湘坐在一边,双手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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