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
陌生人
梁雀桐和陶庭柯握过手之后将手背到身后,走到陶自陶身边坐下,问:“自陶姐,你们今天是?”
陶自陶说道:“他刚回首都没多久,东西都没有置办齐全,要回来拿点儿东西。”
梁雀桐点头,表示明了,对陶自陶说:“他住的那个屋子的东西,我没有动过。”
她说完又对着陶庭柯解释道:“我没有乱动你房间的东西。”
陶庭柯很大度宽容的说道:“没关系的,但是你好像有点儿紧张。”
梁雀桐不知道他是从哪儿看出来的她紧张,她自认目前除了心跳快点儿其他方面没有很大的波动,于是便有些疏离的对着他笑了一下。
陶庭柯耸耸肩,站起身,说道:“那我去收拾东西。”
梁雀桐一直盯着他离开视线之内,压低声音对陶自陶说:“姐,房间里没有什么我遗漏下来的东西,你放心,我走的时候收拾的很干净。”
陶自陶面色有些古怪的看着梁雀桐,无奈地说道:“不用担心,有没有都不影响。”
梁雀桐自动把这句话理解为了陶思越完全不会起疑心的佐证,毕竟忘干净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那他有没有问我和我姐还有春春我们三个为什么住在这儿,不会有什么影响吧,他过段时间需要住回来吗?要是这样的话我和我姐可以搬到厂区的宿舍。”
“你放心,他有地方住,不用管他,你们好好住在这儿就行。”陶自陶赶忙打消梁雀桐要搬走的念头。
没一会儿陶庭柯就从屋子里面出来了,手上空空的,看起来什么都没带,陶自陶问他:“你收拾完了?”
陶庭柯说:“已经好了。”
陶自陶起身,和梁雀桐以及梁燕文告别,说;“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早点儿休息。”
梁雀桐说要出去送送两个人,陶自陶拒绝了,让她不要那么客气。
陶庭柯跨出厅堂前回头对梁雀桐说:“梁小姐下次还是不要这么晚回家了,一个人也挺危险的。”
“啊,好的。”梁雀桐不太习惯陶庭柯这么正儿八经的和她说着体己话,两个人看起来和陌生人无异,忽然来这么一句,还是挺怪异的,但是她总不能说你凭什么对我说着些,只好对他的话给予一种不温不冷的回答。
她的嘴比脑子快,又说了一句:“今天是有些事情才回来的这么晚。”
话说完她又开始鄙夷自己,多余说这句话,有点儿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两个人很熟吗?需要她解释吗?
陶庭柯哈哈笑了一声,吹着口哨出去了。
梁雀桐很难把这个时候的陶庭柯和她在广州见到的那个陶庭柯联系起来,但是确实不得不承认那个看起来严肃又气势凌人的陶庭柯和这个吹着口哨的陶庭柯确确实实是一个人。
梁燕文等两个人走了就立马拉着梁雀桐坐下,问她:“陶自陶是你前夫的姐姐,刚刚来的那个人是陶自陶的弟弟,他是你前夫?你俩为什么看起来都不认识似的。”
梁雀桐给梁燕文简单概括了一句:“情况比较复杂,等以后能说了我再和你说。”
梁燕文像是灵光一闪的来了一句:“是不是他始乱终弃,看起来他们家条件蛮好的,你是不是被他给骗了?”
“我们两个算是好聚好散。”梁雀桐没把自己放在那么低的位置,始乱终弃,听起来她好像受了很多委屈似的,有点儿可怜。
“那……”梁燕文不死心,还要接着往下问,梁雀桐搪塞她道:“姐,以后我会告诉你的,但是不是现在,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他们家对我挺好的,我算是攀了他们家的高枝儿,借了他们家的势,所以你真的不用担心我。”
陶庭柯和陶自陶坐进车里之后,陶庭柯看着车窗外窄窄的胡同,问陶自陶:“姐,还得多久?”
“如果顺利的话,这周内就能完事儿。”陶自陶说:“你为什么不问爸,要问我?”
“他可能会起疑心,但是问你的话就不一样了,你是我这边儿的。”陶庭柯笑得温驯,陶自陶有点儿恍惚,这样的陶庭柯很像小时候,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小时候。
“你不觉得你做得很离谱吗?”陶自陶收起了对陶庭柯儿时的追忆,那个陶庭柯根本不会再回来,即便眼前的还是她的弟弟。
“那你和霍山哥呢,你们两个结婚不算离谱吗?”陶思越反问,言语犀利,“他爱你,但是你爱他吗,还是为了所谓的事业,不得不爱呢?”
陶自陶很少在陶思越这儿碰钉子,但是这次是实打实的被问住了,只能悻悻道:“你少管我,管好你自己就行。”
欧洲那笔订单在各方协调下还是按照最终的期限完工了,那边派了常驻质检在厂里面,梁雀桐提前带着他进行了最后一批抽检,幸好结果还不错,这种场合秦伟明自然也是在的,她和秦伟明经历上次好聚好散的饭局之后一直保持着同事间应该具有的公事公办的处事态度。
秦伟明不再越线,梁雀桐和他相处起来轻松了不少。
下班之后梁雀桐准备去看望孙晓梅,她有些日子没去了,给孙晓梅买了点儿食用油和米面,外加她自己做的夏天穿的短袖,料子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夏天穿着蛮凉快。
她打开门的那一瞬,笑容就僵在了脸上,秦伟明竟然也在,正在和孙晓梅有说有笑的包着饺子。
梁雀桐准备往里面迈的脚步停顿了,她没跑就不错了。
这次来看孙晓梅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如坐针毡,梁雀桐饭还没吃完就和孙晓梅告别,说春春一个人在家,她还得回去给春春做饭,孙晓梅像是看穿了她的谎话,却没有拦着她,只是说下一次再来的时候要是春春一个人在家记得把春春给捎带上。
孙晓梅听着门落锁后,又给秦伟明夹了个水饺,说:“秦厂长这下相信了吧,我还真的掺和不了她感情的事儿,我总不能逼着她和你处处吧,那样对雀桐太不公平,我做不到。”
秦伟明和煦的笑了,笑中带着点儿失落,说道:“这次是我考量不周,对不起孙师傅了。”
秦伟明吃完饭就走,并没有准备多留,孙晓梅也不客气,没有留他,秦伟明刚出了筒子楼,就看见还站在进口处的梁雀桐。
梁雀桐像是专门在等着他,看见他出来便走了过来,但是脸上没有笑意,只有一副生人勿扰般的冷淡,开口就是要和他撇清关系:“秦厂长,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超越同事这个范畴,我觉得上一次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秦厂长是聪明人,不然不会年纪轻轻就坐到这个位置,但是为什么还偏偏要找我熟悉的人保媒拉纤?”
“我自认没有足够出色的地方,也觉得秦厂长能够找到更合适的对象,总而言之只有一句话,我们两个没有可能。”
秦伟明第一次见到梁雀桐说话说到这么绝的份儿上,这才发觉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便赶忙补救,说道:“雀桐,这次实在是我考虑不够周到,但是能不能不要把话说这么绝对?”
梁雀桐深吸一口气,和秦伟明在这外面纠缠实在是令她感到急躁,天本来就热,秦伟明还听不懂话似的,她干脆瞒也不瞒:“我以前结过婚,没多久就离婚了,想必秦厂长从别的厂外调过来之后也听说过这件事儿。”
“可……”秦伟明回想着梁雀桐的婚姻情况,道:“可是你档案里面是未婚啊。”
“我再说一次,秦厂长是聪明人,想必也能明白档案修改过的难度。”梁雀桐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谎话,借着陶思越的势,“我离过婚的那家人不允许我再找。”
她双手一摊,直白的表示无可奈何,“否则倒霉的可能不止我一个。”说完梁雀桐转身便离开,留下秦伟明一个人站在原地回味着梁雀桐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