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突如其来的圣眷

龙宣皇宫，龙极正殿。

云纹金砖漫起氤氲紫气，九重玉阶流转星辰辉光。

玄金蟠龙柱间，垂落的鲛绡帷帐无风自动，将端坐龙椅的身影，衬得如同神祇一般。

一白一黑两名太监，随侍左右。

白者冯顺，身穿白羽鹤氅，颈悬鎏金鱼符，手执雪玉拂尘；

黑者曹安，身具黑鳞龙甲，面覆青铜鬼面，背插五色令旗。

哼！

突然一声冷哼。

玄无极手中奏章突然飞出十几米远，掠过呈递奏章的小太监，“咄”的一声，切入胜比精钢的庭柱之中。

那小太监神情错愕，诧异地低头看向腰际——

嚓！

一声轻响。

小太监拦腰两段，上半身滑落地面，血液顺着云纹缝隙，蜿蜒成诡异图腾。

“陛下息怒！”

哗啦啦——

众内侍宫女跪满大殿，人人面露恐惧，浑身颤抖。

渊帝狭长的丹凤眼中狞色闪动，神像般的面容泛起寒霜，“朕的圣儿若有三长两短，让任寿提头来见！”

“喏。”众人齐声回答。

龙极大殿，落针可闻。

冯顺脖颈低垂，鎏金鱼符在喉间投下阴影，“陛下宽心，虽然圣女亏损严重，但褔公已用大气运为之吊命，当无大碍……”

玄无极凝视着穹顶，幽幽一叹，“‘气运’终究是‘运’，最重要的，还是‘命’。告诉任寿……再取一副龙肝，与我圣儿滋补。”

玄无极目光瞥向一旁堆砌的奏章，冷笑道：“这些庸臣，无一人可替朕分忧，争宠倒不落人后。卫国公次女年方二八？御史大夫侄女擅抚瑶琴？与其嫁与老七，倒不如送进宫来为圣女试药。”

冯顺眉目低垂，不敢答话。

“老七最近在忙什么？”渊帝突然发问。

冯顺忙道：“回陛下，前几日七皇子在御花园中，与十六皇子发生了冲突……被打断了鼻梁，目前正在养伤。”

渊帝眉峰微挑，指尖划过奏章上“七皇子”字样，殷红朱砂在纸面晕开血痕，“朕倒不知，十六子竟还活着……”

他凝视卷宗，目光扫过龙案上的夔纹时，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状。

曹安青铜鬼面上幽光一闪，背后五色令旗无风自动。

这位一向沉默的黑甲太监突然单膝跪地：“禀陛下，昨夜宁止院走水，十六皇子仅以身免。”

玄无极指节轻叩龙椅扶手，目光在七皇子、御史大夫、卫国公几人名字上来回扫视。

掌指间噼啪作响，紫电穿梭有若龙形。

冯顺、曹安对视一眼，俱知道高调的七皇子，成功惹起渊帝的注意。

渊帝正值盛年，决不允许皇子有结党营私的可能。

“云逆……可有动向？”渊帝思维再次跳跃发问。

曹安上前答道：“回陛下，余孽深藏十年，未曾现身。”

“没人接触过十六吗？”玄无极又问。

曹安道：“十六皇子深藏大内，无人接触。”

渊帝目光在七皇子和十六皇子间又扫视了一番，最后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传旨，十六皇子业已成年，封云中男，赐——云氏故居。”

七皇子与十六皇子；后党与云逆……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玄无极靠在龙椅之上，眼底流露一丝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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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圣谕：皇十六子玄宸，为人恭顺仁孝，身残志坚，甚得圣心。

今，册封‘云中县男’，食邑三百户。

另赐宅院一座，圣眷一份。钦此！”

冯顺唱喏完毕，轮椅上的玄宸缓缓垂首，“儿臣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十六爷身子不便，就免了这些俗礼吧。”

冯顺笑眯眯的一甩拂尘，身后一名眉清目秀的小太监，立即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托盘上除了圣旨，还有一块令牌和一方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