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文人的酸劲儿

辛有镜就把李康达一手导演的那场“马总打人”的闹剧说了一遍。黄丽霞听后，瞠目结舌，说：“这不是真的吧？李康达大小也是个官儿，是个大企业的领导，怎么会干出那么卑鄙的勾当来呢？”

“骗你干嘛？我都已经取证了，错不了。”

黄丽霞沉下脸，点了点头，说：“看来李康达这个人真不是个东西，简直就是个无赖！这样的人，怎么会牢牢待在一把手的位置上呢？”

辛有镜伸出右手食指，朝天空指了指，说：“这还要问，上面有人。要不然，他敢那么放肆吗？”

“对了……对了……”黄丽霞转过身来，面对着辛有镜说，“之前去财务科查账，你觉得哪儿不对劲了？”

辛有镜说：“这事吧，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黄丽霞问：“你信不过我？”

辛有镜说：“不是信不过你，是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暂时不便告诉你，请你理解，好不好？”

“不好！”黄丽霞娇嗔地咕嘟着嘴，眼珠转了转，说，“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出个大概。”

“你猜到什么了？”

“还能什么，归根结底不就是为了钱吗？”

“钱怎么了？”

“肯定是他们虚报项目，套取资金，然后半道截留，中饱私囊，是不是这么回事？”

辛有镜一笑，说：“这可是你自己猜测的，我啥都没说。”

黄丽霞说：“你嘴上是没说，可脸上写得清清楚楚。告诉我，是不是从那些账簿中找不到以前的资金记录了？”

见辛有镜笑而不答，黄丽霞说，“所以你才让我全都拍了下来，是不是这样？”

辛有镜不置可否，说：“看来你的确很聪明，冰雪聪明。”

“这会儿你承认我聪明了吧，以前不是一直都说我傻吗？”

“我啥时候说你傻了？”

“用不着嘴硬，你不但觉得我傻，还粗野，粗野得像个泼妇，对不对？”

“可别说，这时候你那眼神还真像个泼妇了。”

黄丽霞一张俊俏的脸蛋儿拉得老长，说：“还有跟那老头吵架的时候，是不是更像孙二娘啊？你看着挺过瘾的吧？”

“你那是职业特点，面对不公，就该据理力争，就该挺起胸膛跟那些卑鄙小人做斗争，可我就做不到，能忍则忍，一来二去，在别人眼里就成了一个软皮蛋。”辛有镜说着，神色黯淡下来。

黄丽霞是个活泛人，一看辛有镜有点伤感，就笑了起来，说：“看看你吧，辛大作家，又来文人的酸劲了，你那叫涵养，我这叫浅薄，以后好好跟着你学，中不中？”

辛有镜叹息一声，说：“我有啥什么好学的？自己的人生都被搅成了一锅糊涂，倒是仰慕你。”

“仰慕我？”

“是啊，仰慕你光明磊落、爱憎分明的性格，阳光，特别阳光，跟你一起，根本用不着戒备什么。”

“你真的这么想？”

“可不是嘛。”

见身边无人，黄丽霞竟然主动攥住了辛有镜的手。

辛有镜被电着了一样，哆嗦一下，随就电流就消失了，恢复了平静。

此时的白龙河无风无浪，静若明镜，岸边杨柳依依，碎花零星点缀，小鸟啁啾悦耳，好不惬意。

一对男女，手手相牵，步履从容。

作为一个各方面还算正常的男人来说，难免心生冲动，辛有镜弯起中指，在黄丽霞的手心处轻轻一勾，问：“你这次真的是来采访的？”

黄丽霞说：“怎么？这也值得怀疑吗？”

“看上去你心思也没在工作上呀。”

“你呢？”

“我怎么了？”

“我觉得你也不像是来搞调研的。”

“那像是干啥的？”

“像个特工。”

“像吗？”

“是啊，像余则成。”

辛有镜咧嘴一笑，用力一攥手，说：“那你就是翠平了。”

“我要是翠平的话，跟你同处一室，你会不会也像余则成那样无动于衷、冷如陌路呢？”

辛有镜说：“那要看背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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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换成当下的背景呢？”

“这个不好说，当然了，关键还要看你的立场了。”

“我要是主动钻进你的房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