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安陵容传奇,永载史册 - 甄嬛传之陵容柔弱 - xxt小小兔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50章:安陵容传奇,永载史册

第50章:安陵容传奇,永载史册

我放下笔,墨迹在纸上缓缓干透。小荷轻手轻脚地收走砚台,没说话。窗外天光已经大亮,凤仪殿内只剩下翻动纸页的声响。

今日六尚女官齐聚,为的是《宫规新注》定稿。

尚仪局主事捧着册子上前,声音平稳:“娘娘,此中所载‘申诉簿’‘三省联审’皆已试行三月,确有成效。但祖制百年未动,若将新规入典,恐后世难以收束。”

我没接话,只看向小荷。她立刻从柜中取出那本旧册,封皮发黄,边角磨损。我翻开其中一页,递过去:“这是前朝尚功局记录。三百年前,一名宫女因议论主位衣饰被杖责逐出,其父闻讯呕血而亡。你手中这份‘祖制’,也包含这样的条文。”

她低头看,手指在纸面停了停。

“我设申诉簿,不是要推翻什么。”我继续道,“是想让宫里的人,不必再用命去换一句公道话。三十七封纸条,三十七个敢说真话的时刻——这不叫乱,这叫活。”

殿内静了一瞬。

尚食局女官忽然出列,声音微颤:“娘娘,上月我局一名小婢投了状,说采买克扣菜银。经查属实,那人已被革职。她昨日来谢我,哭了很久。她说,这是她进宫十年,第一次觉得自己能被听见。”

接着是尚寝局、尚衣局,陆续有人站出来,说起这几月里因申诉而纠正的事。有的小,有的拖了多年,如今都一一有了回音。

尚仪局主事终于跪下,双手奉上新注:“臣等愿遵新典,即日起镌刻宫规石碑,永为遵循。”

我起身接过,亲自盖上凤印。

午时过后,太史令求见。

他呈上《安皇后传》初稿,恭敬道:“已按圣意,详录娘娘入宫以来功绩。”

我翻开,只读了几行便停下。“天生慧质,帝王独宠”——这几个字刺眼得很。

“我不是天生慧质。”我合上书,“我初入宫时走路太急,被记过三次;说话语气太轻,罚抄《女则》七遍;有一回跪拜迟了半拍,掌事嬷嬷当众摔了我的香盒。这些,都写进去了吗?”

他迟疑:“史书向来……不录琐事。”

“那就从今日起改。”我说,“若写我,先写我如何被规矩压得擡不起头。再写我为何要改规矩。不许神化,不许避过,更不许把政绩归于帝王宠爱。”

他皱眉:“若如此直书,恐损娘娘清誉。”

“清誉不必靠粉饰。”我指着他笔下那句“一怒为红颜”,“我所做一切,是为了让后来者不必再忍。若史书只写我受宠得势,那便是歪曲。”

他沉默良久,终于点头:“臣重修。”

三日后,他再来时,眼中多了敬意。稿中新增我初设申诉簿时遭反对的段落,连那名老宫女三十年前被打的旧事也记入附录。

末尾他添了一句:“柔肩担纲纪,寸心照宫阙。不恃宠,不恋权,唯以制度留温。”

我看了很久,只问:“能入正史吗?”

“能。”他说,“已报内阁备案,明日入藏金匮。”

我点头,让他退下。

傍晚,小荷回来,脸上带着少见的笑意。“娘娘,外头书肆出了本《安妃录》,讲您的事,卖得极好。”

“哦?”我挑眉,“怎么说的?”

“说是您用一支香引毒杀奸臣,又以心机操控帝王,步步为营,终成皇后。”

我笑了。不是欣慰,是无奈。

“香引没毒过人。”我轻声说,“它只是提醒我,别再沉默。”

次日清晨,我换上素色衣裙,未戴凤冠,带小荷出了宫。

书肆在东市角上,不大,门口摆着一摞红封皮的《安妃录》。摊主正给孩童讲段子:“……那一夜,安妃指尖一弹,香灰落地,奸臣当场七窍流血!”

我站在人群后,听了一会儿。

小荷要上前制止,我拦住她。

回宫后,我取了一枚香引,连同那本《宫规新注》一起包好,让内务府悄悄送至书肆。

附言只有一句:“若写我,以此为据。香引非杀人之物,乃唤醒之信。”

半月后,新版本上市。封面依旧热闹,但书尾多了半册《宫制辑要》,将申诉制度、三省联审原原本本列了出来。

听说有私塾开始教孩子背:“安后设申诉,宫人敢言声;三司通文书,冤案不再生。”

我听了,没说什么。

又过了些日子,太史阁派人来报,《安皇后传》已正式入藏,金匮上锁,钥匙交由礼部保管。

我去了一趟太史阁。

阁前石阶干净,阳光斜照。我站在门外,没进去。小荷捧着一个木匣,里面是那三十七封申诉原件。

“归档吧。”我说,“放在新典旁边。”

她应了声,低头进去。

我站在原地,风吹起袖角。凤袍依旧合身,袖口内侧,那枚未燃的香引还缝在布里,线头整齐,颜色发暗。

一个老宫女路过,见是我,停下脚步,深深拜下。

我没扶她,也没说话。

她起身时眼眶红了,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开口,只是慢慢走远。

我转身往回走,脚步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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