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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艾德里安遇到的是20岁的伊瑟克[番外]

如果艾德里安遇到的是20岁的伊瑟克

艾德里安的肩膀伤口在咸腥的海风中发炎了。脓水浸透了撕裂的衬衫,黏在皮肉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神经,带来阵阵锐痛。他蜷缩在稻草堆里,听着舱外海盗们用肮脏的语言调笑,其中多次夹杂着他的名字。

"船长真舍得把这么个细皮嫩肉的小子留着自己玩?"

"听说贵族小子的皮肤比娘们儿还滑,啧啧……"

"前几天我看见船长用鞭子抽他后背,那道血痕跟开了花似的……"

污言秽语像毒蛇一样钻进船舱,艾德里安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他把脸埋进膝盖,试图隔绝这些声音,却止不住身体的颤抖。伊瑟克那句"把你丢给手下玩"的威胁如同魔咒,日夜在他耳边盘旋。

舱门"吱呀"一声开了,带着浓烈的朗姆酒气。艾德里安猛地擡头,看到伊瑟克斜倚在门框上,手里拎着个酒壶。

"醒着?"伊瑟克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地走近,靴底碾碎了稻草里的跳蚤。他蹲下来,用酒壶嘴戳了戳艾德里安的肩膀伤口。

"嘶——"艾德里安痛得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躲闪。

"疼?"伊瑟克咧嘴笑了,"这点疼就受不了了?当年我在角斗湾,被铁链抽断肋骨的时候,可没像你这么娇气。"他突然揪住艾德里安的头发,迫使他仰起脸,"知道吗?那些奴隶贩子最喜欢听贵族少爷哭嚎,跟杀猪似的,特别有意思。"

艾德里安的头皮被扯得生疼,额角的旧伤又开始突突地跳。他看着伊瑟克近在咫尺的脸,那双眼眸里翻涌着疯狂与痛苦的漩涡,他忽然发现,这个海盗船长的眼角细纹里,藏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你到底……"艾德里安的声音沙哑,"经历过什么?"

伊瑟克的动作猛地顿住。他松开手,酒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朗姆酒洒在艾德里安的裤腿上,浸湿了干涸的血迹。他盯着艾德里安,眼神从醉意朦胧瞬间变得冰冷刺骨,仿佛刚才的脆弱只是错觉。

"你配问?"伊瑟克突然掐住艾德里安的脖子,指节深陷进苍白的皮肉里,"你这种养在温室里的白玫瑰,懂什么叫痛苦?懂什么叫失去?"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压抑的咆哮,"你只知道穿干净的衣服,□□致的点心,坐在雕花马车里看穷人饿死!"

艾德里安被掐得喘不过气,眼前阵阵发黑。他看到伊瑟克眼中一闪而过的血色,那是被仇恨浸泡多年的疯狂。他想辩解,维瑞迪恩的子民并非如此,他的父亲也致力于改善民生,但喉咙被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

"告诉你,小王子,"伊瑟克凑近他耳边,用一种近乎呢喃的语调说,"在我把你扔给手下之前,会先把你身上的骨头一根根打断。"他的指尖滑到艾德里安的肘关节,用力一捏,"就从这里开始,让你连拿笔的力气都没有。"

剧烈的疼痛让艾德里安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他能感觉到骨头在伊瑟克的巨力下发出呻吟,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求生的本能让他放弃了所有尊严,泪水混合着灰尘滑落:"不……不要……我求你……"

"求我?"伊瑟克松开手,像扔掉垃圾一样退后两步,脸上露出鄙夷的冷笑,"早干什么去了?你们这些贵族,只有在生死关头才知道求饶。"他捡起地上的酒壶,灌了一大口,朗姆酒顺着嘴角流下,"不过你的求饶声还挺好听,比那些粗汉的惨叫悦耳多了。"

艾德里安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脖子上留着清晰的指印。他看着伊瑟克摇摇晃晃地走向窗边,背对着自己,肩膀在月光下微微颤抖。这个男人像一团矛盾的火焰,时而狂暴如地狱恶鬼,时而又流露出转瞬即逝的脆弱。

"船长,"舱门外传来海盗的声音,"前方发现商船,要不要……"

"滚!"伊瑟克猛地转身,眼中的疯狂尚未褪去,"没看到我在玩吗?"

海盗吓得立刻缩了回去。船舱里再次陷入死寂,只有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和艾德里安压抑的喘息。

伊瑟克走到桌边,拿起一把匕首,开始慢条斯理地清理指甲缝里的污垢。

"知道这是什么吗?"他忽然举起匕首,对着舷窗透进的月光,"阿瓦隆的蓝宝石。以前啊,我们公国的河里随便捞捞就能捡到,比海里的星星还多。"他的声音忽然温柔起来,带着一种近乎怀念的腔调,"我父亲说,每一颗蓝宝石里都住着一个海精灵,会保佑航海的人平安。"

艾德里安惊讶地看着他。这是伊瑟克第一次主动提起过去,尽管只是只言片语。他屏住呼吸,生怕打断这难得的平静。

"后来呢?"他小心翼翼地问。

伊瑟克的眼神骤然变冷,仿佛刚才的温柔只是幻觉。"后来?"他冷笑一声,将匕首狠狠插在桌上,刀刃没入木板,"后来阿瓦隆就没了,蓝宝石河被鲜血染红,海精灵也都死光了。"他转过身,脸上又恢复了那种疯狂的笑容,"所以啊,小王子,别信什么保佑,这世上只有刀子和炮舰才是真的。"

他走到艾德里安面前,蹲下身,用匕首尖挑起他下巴:"等我玩腻了你,就把你扔到海里喂鲨鱼。让你看看,你信奉的那些神明,会不会来救你这个完美的王子。"

艾德里安闭上眼睛,绝望像海水一样将他淹没。他知道,在这个疯子面前,任何祈求和辩解都是徒劳。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活下去,哪怕是以最卑微的方式。

船舱角落里的蓝色假花开始发霉了。廉价的染料遇上海水潮气,在花瓣上晕开一片片诡异的绿色,像极了伊瑟克脸上偶尔浮现的疯狂。艾德里安数着那些发霉的花瓣过日子,每过一天,就用指甲在墙壁上刻下一道痕。

第十五天,他的指甲断了,鲜血染红了粗糙的木纹。

"哟,在记仇呢?"伊瑟克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碗发黑的肉汤。他把碗扔在稻草上,油腻的汤水溅在艾德里安的手背上,烫得他一缩。

艾德里安没有理他,只是用断了的指甲继续划着墙壁。每一道痕都代表着一天的屈辱,一天的恐惧。

伊瑟克蹲下来,抓起他的手,看着那渗血的指甲床,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贵族的手就是金贵,划道口子都这么娇滴滴的。"他松开手,语气又变得嘲讽,"要是换了我,早把这根手指剁下来下酒了。"

艾德里安猛地抽回手,将受伤的手指藏在身后。他看着伊瑟克,眼里第一次没有了恐惧,只剩下麻木的空洞。这种空洞让伊瑟克莫名地烦躁,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

"怎么?吓傻了?"伊瑟克捏住他的脸颊,迫使他看着自己,"放心,我还没玩够呢。"他从怀里掏出一朵新的蓝色假花,强行别在艾德里安的衣襟上,"你看,这多配你,白玫瑰染蓝了,跟你现在的样子一样,又假又丑。"

花瓣上的劣质染料蹭在艾德里安的皮肤上,留下一道蓝色的污渍。他看着那朵花,突然想起维瑞迪恩宫廷花园里的白玫瑰,此刻应该开得正盛,花瓣上凝结着清晨的露珠,散发着纯净的香气。而他身上的这朵,却散发着霉味和染料的刺鼻气息,像一个恶毒的讽刺。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蓝玫瑰?"艾德里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真正的蓝玫瑰,应该不是这样的吧?"

伊瑟克的动作顿住了。他看着艾德里安胸前那朵歪歪扭扭的假花,眼神忽然变得遥远。"真正的蓝玫瑰……"他喃喃自语,"像海水最深的地方,蓝得发黑,花瓣边缘有银色的光晕,闻起来有海风和阳光的味道……"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怀念,让艾德里安有些恍惚。这个残忍的海盗,似乎也曾拥有过美好的东西。

"后来呢?"艾德里安忍不住追问,"它们去哪了?"

伊瑟克猛地回过神,眼中的温柔瞬间被疯狂取代。"烧了!全烧了!"他突然暴躁地挥动手臂,打翻了桌上的颅骨烛台,"阿瓦隆陷落那天,叛军放火烧了王宫花园,所有的蓝玫瑰都被烧成了灰!"他抓起一朵假花,用力撕扯着花瓣,蓝色的染料沾了满手,"现在只有这些破烂!这些用脏颜料染的假货!"

"对不起……"艾德里安下意识地说。

"对不起?"伊瑟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抓住艾德里安的肩膀,用力摇晃着,"一句对不起就能让阿瓦隆复活吗?就能让我父亲活过来吗?"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你们这些贵族,只会说对不起,却从不知道真正的痛苦是什么!"

他松开手,艾德里安被晃得头晕眼花,肩膀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浸透了衣襟。伊瑟克看着他胸前的血迹,眼神忽然变得炽热,像看到了什么兴奋的东西。

"你看,"他用手指蘸了蘸艾德里安的血,涂在蓝色假花的花瓣上,"这样就更像了,染血的蓝玫瑰,多漂亮。"

艾德里安看着那朵被鲜血染红的假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感到一阵恶心,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疯狂和病态。

"你真是个疯子……"他低声说,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疯子?"伊瑟克大笑起来,笑声在船舱里回荡,"对!我就是疯子!是你们这些贵族把我逼疯的!"他突然拔出腰间的匕首,抵在艾德里安的喉咙上,"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把你的血涂满所有的蓝玫瑰?"

艾德里安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只感觉到匕首的冰冷触感离开了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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