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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制与放肆[番外]

克制与放肆

深秋的夜风卷着细雨,拍打在王宫书房的铅玻璃窗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艾德里安将最后一份签署完毕的贸易协定推到桌角,他揉了揉眉心,视线越过堆积的卷宗,落在壁炉前那个沉默的身影上。

伊瑟克正弯腰拨弄着柴火,深棕色的呢绒外套勾勒出宽肩窄腰的线条,袖口因频繁活动而磨出了细微的毛边——那是他如今最常穿的“贵族”装束,却依旧带着海风浸染的粗粝感。

自加冕那日公开关系已过去半载,伊瑟克以“海之玫瑰”的身份成为王宫内一个特殊的存在。

他拥有独立的偏殿,却更常待在艾德里安的书房或作战室,要么沉默地处理公国的海上防务文书,要么在艾德里安疲惫时递上一杯热酒。

他们会并肩讨论西境蛮族的动向,会为新绘制的海图争执航线标注,也会在深夜的长廊里并肩而行,脚步声在空旷的石板上回响。

只是,那之后。

那份埋藏的爱意变成了近乎虔诚的克制。

他们之间有过亲吻。在无人的露台,在深夜的寝宫,伊瑟克会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脸,吻落在额头、眼睫、手背,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

但也仅此而已。更深的亲密从未发生,仿佛有一道无形的鸿沟,横亘在国王的冠冕与海盗的过往之间。伊瑟克看他的眼神依旧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愫,却总在某个瞬间垂下眼睑,将那份炽热藏进恭敬的姿态里。

“在想什么?”伊瑟克的声音打断了艾德里安的思绪,他端着重新续满热酒的银杯走过来,“陛下,夜深了,该休息了。”

“本王还没看完这些。”艾德里安接过酒杯,指尖触碰到杯壁的温热,却故意忽略了伊瑟克递过来时,指尖不经意的擦过。他挑眉,语气带着惯有的傲娇,“倒是你,最近总往海军部跑,是嫌待在本王身边太无趣了?”

伊瑟克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怎么会。只是冬季临近,北海的风暴季要来了,得督促他们加固港口防御。”他顿了顿,视线落在艾德里安微蹙的眉峰上,轻声道,“陛下若觉得烦闷,明日我陪您去马场走走?”

“不必。”艾德里安别开脸,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却压不下心底那点莫名的烦躁。

他知道伊瑟克在躲什么。那份刻进骨子里的尊敬,让他在成为“陛下的恋人”后,反而比在海盗船上时更加拘谨。仿佛那个曾在暴风雨中把他护在怀里、用匕首抵着他下巴逼他喝药的海盗,已经被“阿瓦隆王子”和“皇家私掠者”的身份彻底重塑,只剩下对王权的仰望。

“伊瑟克,”艾德里安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你过来。”

伊瑟克没有犹豫,立刻走到书桌前。烛光在他眼中跳跃,映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陛下?”

艾德里安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直视着他。“你在怕什么?”

伊瑟克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下意识地想低下头,却被艾德里安伸手按住了下巴。国王的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不容抗拒地迫使他迎上那道锐利的视线。

“我没有怕,陛下。”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没有?”艾德里安冷笑一声,指尖顺着他的下颌线轻轻划过,感受到他肌肉瞬间的紧绷,“那为什么每次本王靠近你,你都像只受惊的海鸟?在海盗船上,你可不是这么对我的。”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刺破了伊瑟克维持的平静。他的眼神暗了暗,低声道:“那时……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艾德里安步步紧逼,身体几乎越过了书桌的界限,“那时你是海盗,我是你掳来的王子,所以你可以随心所欲地碰我,抱怨我,甚至……”他故意顿住,观察着伊瑟克的反应,“而现在,我成了国王,你就只敢吻我的手背了?”

伊瑟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握住艾德里安手腕的手微微用力,却又在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像是被烫到般松开。“陛下,您是一国之君,是……”

“够了。”艾德里安打断他,抽回手,靠回椅背,语气恢复了冰冷,“本王听够了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出去吧,本王要处理公务。”

伊瑟克站在原地,看着艾德里安骤然冷下来的侧脸,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躬身行礼后,转身离开了书房。

房门关上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一块石头砸在艾德里安的心上。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盯着壁炉里跳跃的火焰,第一次感到如此挫败。

他想要的不是君臣之礼,不是敬畏仰望,而是那个在海上会粗暴地把他按在床上上、用带着海盐味的手逼他吃饭的伊瑟克。

“该死的海盗……”他低声咒骂,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委屈。或许,他该做点什么,打破这该死的僵局。

接下来的几日,艾德里安刻意保持着冷淡。他在枢密院会议上言辞犀利,处理政务时效率极高,对伊瑟克则只限于必要的公务交谈,眼神里带着明显的疏离。

伊瑟克并非迟钝之人,他能感受到艾德里安的情绪变化,却不敢轻易揣测。他只是更加谨慎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将北海防务的计划书做得更加详尽,甚至亲自去码头监督新造的私掠船龙骨铺设。只有在夜深人静,他独自回到那间冰冷的偏殿时,才会对着桌上那朵干枯的蓝玫瑰发呆。

改变发生在一个雪后的午后。艾德里安难得没有召见大臣,而是让侍从在小会客厅备好棋盘。当伊瑟克被传唤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国王穿着舒适的天鹅绒家居服,赤脚踩在厚厚的波斯地毯上,正俯身研究棋盘上的布局。

“陛下。”伊瑟克行礼。

“过来下棋。”艾德里安头也不擡,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本王闷得慌。”

棋盘上摆的是海战棋,一种源自沿海城邦的策略游戏,棋子是雕刻精美的木质战船和礁石。伊瑟克坐下时,注意到艾德里安面前的杯子里装的是加了蜂蜜的热牛奶,而不是惯常的葡萄酒。

“你执黑棋,先走。”艾德里安将黑子推过去,目光终于从棋盘上移开,落在他脸上。

雪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映得艾德里安的皮肤格外白皙,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一种慵懒的锐利。伊瑟克定了定神,拿起一枚黑色的战船棋子,落在棋盘边缘的深海区域。

棋局在沉默中展开。艾德里安的棋风依旧凌厉,带着孤注一掷的冒险精神,像极了他处理政务时的风格。伊瑟克则沉稳得多,步步为营,擅长防守反击,每一步都透着海盗在海上生存的谨慎。

“你总是这样。”艾德里安忽然开口,吃掉了伊瑟克一枚试探性的礁石棋子,“太过保守。”

“海上航行,保守才能活下来。”伊瑟克淡淡回应,移动战船堵住艾德里安的进攻路线。

“但在陆地上,在本王面前,也需要这样吗?”艾德里安擡眼,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比如,昨晚在书房,你明明可以反驳我,却选择了沉默。”

伊瑟克的手顿了一下,棋子险些掉落在棋盘上。他深吸一口气:“陛下是君,我是臣。”

“在棋盘上,没有君臣。”艾德里安身子前倾,隔着棋盘靠近他,“只有对手。或者……”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盟友。”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艾德里安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混着热牛奶的甜香,扑面而来。伊瑟克能清晰地看到他微卷的睫毛,以及眼底那抹促狭的笑意。他感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失序,连忙移开视线,落在棋盘上:“陛下想表达什么?”

“没什么。”艾德里安坐回去,拿起一枚白子,轻轻敲了敲棋盘,“只是觉得,和你下棋很无趣。你总是让着我。”

“臣只是……”

“够了。”艾德里安打断他,将白子随意地落在棋盘上,“不下了。”

伊瑟克看着那枚偏离了战局的白子,有些无奈:“陛下……”

“你看,”艾德里安忽然伸出手,越过棋盘,指尖轻轻点在伊瑟克握着棋子的手背上,“你连和本王下棋都如此拘谨,更别说其他了。”

他的指尖很凉,带着玉石般的光滑触感,在伊瑟克粗糙的手背上划出一道细微的痒意。伊瑟克的身体瞬间僵硬,握着棋子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他能感受到那点接触带来的电流,顺着血管蔓延至四肢百骸,却只能强迫自己维持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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