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
习武
天亮了,清瘦的少女推开周序音的房门,打来清水,唤道:“小姐,可以洗漱了。”
周序音从未有一觉睡得如此踏实,醒来只觉得浑身轻松有力,“禅儿,今天有风吗?我们去放风筝吧。”
晴朗的春风阵阵,但却吹得风筝东倒西歪,眼见得它要掉下来,李语禅急得直跺脚,“不对不对!往北边拉!……收线收线,快收线!”
周序音被她指挥得手忙脚乱,线都缠着她一身了,风筝却还是摇摇欲坠着。今日的风向不好把测,放个风筝也是难上加难。
就在周序音眼见着风筝就要一头栽下的时候,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阵东风将失落的风筝扶摇直上,送入青云。周序音连忙自我旋转了几圈,将线放逐远去。
没一会儿缠绕的线就将风筝送到了更远的晴空,可她只顾着看升入云霄的风筝却忘了线轴,等李语禅大呼小叫着提醒的时候,最后的线尾也飘摇远去,徒留周序音伸出的手停留在空气中,“……”
李语禅不禁叹了口气,周序音甫要安慰她再买一个时候,忽然一抹身影形如闪电,从她的视野升空而去,这轻功好得无与伦比,李语禅拍着手跳了起来,“哇哇!”
等楚宵临的身影落地,风筝线也被他绕在了掌中,不过眨眼的功夫,他人都降落在周序音跟前了,“……前辈?”
楚宵临一手开扇,一手交线,点头示意道:“不要了吗?不要我可松手了。”
周序音解着他腕间的风筝线,注视的却是他的扇子,“……你不用剑,用扇子?”
“是啊,剑的戾气太重,出手必伤人,还是用扇优雅,正好还能借你点儿东风。”
周序音再望及那稳入中空的风筝,恍然大悟,“方才那阵风是你扇的?”
楚宵临上身凑上一点道:“如何?是不是要表扬我?”
周序音莞尔,“你怎么比禅儿还幼稚?把武功用在这些地方。”
楚宵临却摇着扇子转身走了两步,侧身看她,“幼不幼稚没关系,武功有用就行。”
他说着又临空扇出一股强劲的力道,有所下滑的风筝又稳稳地升入高空了,李语禅兴奋道:“有用有用!太有用啦!”
周序音交出线轴,看向楚宵临的背影道:“对了,龚姐姐呢?她怎么没一起过来?”
“她去马家祭祖了。”
“你不跟过去吗?”
“我为何要跟去?我此行来中原是为了见你,又不是去徒弟家做客。”
周序音纳闷道:“见我?”
楚宵临说明来意道:“我把两仪心经下葬之后就一直在想那薛景何会不会罚你,后来薛家来信我也将信将疑,但听说你的婚期延后了,就赶来瞧瞧了。”
周序音道:“我没事,前几天龚姐姐在的时候我说过了,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我不怪你,鹭羽跟御景那边其实也没想要追究,听闻那是你祖上之物。”
楚宵临淡淡点头,“也是……不过我总不放心,薛景何的脾气我也懂,他是个斤斤计较之人,他就没怀疑我放进去的那半本会是假的?”
周序音解释道:“……后来谢新朝看过了,内容是无误的。因为婚期延后,你的那半本就让他先带回师门交差了。”
楚宵临得意道:“其实我的笔迹跟肖映良的差不多,我那本还新些,我还给他改过错别字,相比之下,我的那本更好些!”
周序音忍俊不禁,“你改了字?你没有改错吧?那不是肖映良的绝门独创吗?你确定是写错了字吗?”
楚宵临一本正经道:“周姑娘,在下年十六便站至武林第一的地位了。这个武林第一还不是你表哥那种年轻一辈之间的较量,在下十三初入江湖,三年便打败江湖中所有的高手了……这样的前提下,你觉得我是改错了肖映良的武学?”
周序音疑惑道:“你比肖映良还厉害?”
楚宵临斩钉截铁道:“绝对比他厉害。”
周序音果然对他另眼相看,“你是肖映良的后人……可你怎么姓楚?”
楚宵临清了清嗓子,凑过去小声道:“那是因为肖映良是入赘到大邕城的。”
周序音哑口无言,“……?”
“看你表情就知道你对我祖上感兴趣是不是?”
周序音郑重其事道:“我没有想要打听。”
楚宵临却笑了起来,“那龚梧月的过去那么无聊你都听得津津有味,我祖上之事你肯定更感兴趣。”
周序音是想知道,但又觉得这样不太好。当着后人的面非议人家的祖宗,总觉得怪怪的,有些大不敬的意味。
楚宵临道:“昨日我听了你跟薛家的过往,就当交换,我给你讲讲我的祖上,讲讲肖映良跟昭明神宫的初任宫主万昭明的故事如何?”
周序音正襟站着,已经做好了准备,跟上楚宵临的步伐,“好的,你说。”
楚宵临道:“其实他俩之间挺简单的,就是单纯的同道殊途而已。彼时他们同为江湖顶尖的高手,一个想要称霸武林,一个想要归隐田园而已。”
周序音觉得不太对劲,“他们不是夫妇吗?!”
楚宵临鄙夷道:“你从哪儿听的小道消息?他俩都是男的啊。”
周序音震惊之余还是诧异,“万昭明是男的?……他跟肖映良分道扬镳之后创立了昭明神宫?”
“没错,肖映良则是追随所爱入赘到了大邕城,两仪心经是他的聘礼。”
“他后来在大邕城收徒了吗?”
“收了啊,有个老头目前正坐镇大邕城,叫应水泉,是肖映良的第五代徒弟,也是在下的师叔。”
周序音不解道:“你为何不继承大邕城?”
“我们那儿的人都懒,城主没人当,谁当谁受罪。”
周序音却有些向往道:“若是掌控了一方城池,岂不是金钱权利,应有尽有?那付出些辛劳也是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