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重逢
第107章重逢
一辆马车迅速穿梭于街巷之间，马蹄轻快而有力地敲击着地面，伴随着一声清脆响亮的鼻息，一股白雾自马鼻间悠然喷出，随即响起一阵悠长而深沉的马嘶，回荡在宁静的空气中。
林染秋独自坐在马车之中，戴着镣铐动弹不得，就像个真正的犯人般毫无尊严，自从在村里被抓后，林染秋在马车里面便始终沉默寡言，垂着眼眸再没有多说一句话。
此时此刻有谁知道马车里的人曾经依靠一张药方救人无数，又有谁知道他曾写下了数条利国利民的良策，是国家栋梁，是个治国之才？
路过的百姓对着路过的军队窃窃私语，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吁——”
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乐山太史府前。
马车门被人从外推开，一袭红衣的青年上了马车，注视着车里沉默消瘦的林染秋，顿时红了眼睛。
久别重逢的刹那，顾醉仿佛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了极为复杂的情绪，千言万语，千头万绪萦绕在心间，他喉头哽咽着说不出话，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林染秋。
“染秋，朕费劲千辛万苦终于将你找到了，你不知道朕这四年来找的你好苦——”
“朕那日在香河后山的半山腰看见一个陡峭的石头，高度刚好可以容纳好几个人站着，却哪里找不到你的身影，朕便断定你一定没死，一定是躲了起来。”顾醉擦了擦眼泪，依旧紧紧抱住他，仍旧不敢置信，“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朕总算找到你了——”
林染秋垂下了眼眸。
四年前，他在赶往后山赴约时被祝乐嫣的人拦了下来，那个黑衣人递给他林归的户籍，告诉林染秋自己会在那块石头等着，待林染秋跳崖后他会找一个面容损毁的死人做成假死状，用以瞒天过海。
再往后林染秋确实跳下了悬崖，只是中途病情发作痛晕了过去，只听黑衣人说顾醉一眼看穿那具尸体早已出现了尸斑，且此人双眼差距有些大，因此绝对不是林染秋。
顾醉劳动大量人力物力找人，弄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无人不知，坚决不肯承认那具尸体是林染秋，也绝不接受林染秋已然逝世。
林染秋被逼无奈，只得让黑衣人先行回京，自己再另外想办法躲着他谋出路。
而这一躲，便是四年之久。
马车里，自被顾醉抓住找到之后，林染秋便木讷地任由他抱着自己，不吭声也没有动作，死气沉沉犹如死物，恍若已感受不到顾醉的触碰。
满目疮痍的心变得碎片逐一凋零，跃动的心化作了地上一滩毫无生机的泥泞。
“染秋，你有白头发了！”顾醉忽然惊叫出声，目光凝视着林染秋额前几缕青丝，心痛不已地将碎发盈握手心。
林染秋转动着有些生锈的双眸，神情淡漠恍惚，有些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就几根白发吗，顾醉这么激动做什么？
“是个人都会变老。”他沙哑开口，无语凝噎。
是啊，是人都会变老，只是顾醉无法接受仅仅时隔四年，如今才二十一岁的林染秋却要变得白发苍苍。
“‘林上秋色染京华，醉了人间帝王家’，染秋，你就是到了一百岁，朕看你还是会看醉的。”顾醉苦笑着，“没事，待回宫后朕自会将你的白发染黑。”
林染秋面无表情地看着情绪激动到几近失控的顾醉，好似在看一位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顾醉的眼角闪烁着晶莹的泪珠，在无限痛苦的的回忆之中，双唇紧闭成一线，喉咙间隐约传来细微的哽咽，竭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喜悦。
窗外路过许多奔跑的少年，手里拿着纸鸢跑来跑去，欢声雀跃，朝气蓬勃。
不过是‘难寻少年时，总有少年来’。
半晌，顾醉终是抱了个够，颇有些狼狈地擦擦涕泪。
他难掩喜悦之情，对着车外沉声命令道：“即刻启程返京。”
马儿鼻中打出一个响啼，喷出一口白气，发出老长的嘶鸣，拖着沉重的车厢迅疾行驶在巷弄之中。
顾醉依旧搂抱着林染秋，寸步不离，再不舍分开。
“染秋，你身上依旧这么好闻。”他喃喃地抚摸着林染秋消瘦的脸颊，目光渐渐痴迷，“这四年来，你的身影日日出现在我梦中，令我神思难忘魂牵梦萦。”
“你呢，你有没有想过我？”
林染秋听得只想发笑，双手一扬，“我身戴犯人才会有的镣铐，毫无尊严，你却问我有没有想过你，顾醉，你不觉得你的问题十分的可笑吗？”镣铐“哗啦”作响，发出极为尴尬刺耳的声音。
“等你什么时候彻底绝了逃跑的念头，我便给你解开。”顾醉苦笑，“我实在是受不起你再一次消失不见，宁愿将你囚禁一辈子。”
林染秋彻底寒了心，悲愤欲绝，扬手欲掌掴顾醉，却被牢牢按住双手压在软垫上动弹不得。
“染秋莫要生气，让朕好好疼爱疼爱你。”顾醉双眼阴翕，欺身压了上去，用唇堵住乱动挣扎的林染秋，亲吻着他的双唇，胡乱亲吻着。
林染秋手脚并用挣扎着，右腿狠狠一踢，踢向他的命根，被顾醉轻巧躲开。
“染秋来回就这么几招，我早就熟能生巧了。”顾醉言笑晏晏，深情温柔，“以后该换个法子，用匕首往这里捅，”他用力地握着林染秋的右手指着自己的脖颈，“这里是人身体最脆弱的地方，匕首刺入这里后神仙难救，是最适合下手的地方。”
林染秋面无表情地说道：“杀你，我求之不得，现在就给我一把匕首，我立马成全你。”
“现在还不行。”顾醉温柔似水地望着他，手慢慢下移，动作轻柔，“起码现在不可以。”
林染秋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整个人羞愤欲死还欲再踢，被顾醉强硬地分开腿，双手被他的大手牢牢禁锢，整个人被压在软榻动弹不得。
顾醉喟叹着望着拥有皓月之姿的妙人，再把持不住，对着林染秋上下其手，耐心爱抚。
“不可以，顾醉……现在外面有好多人……”林染秋极力压低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慌乱，万万想不到顾醉竟如此把持不住自己。
“不要紧，他们谁都听不见。”顾醉充耳不闻，浓烈霸道地占有着林染秋。
“哼——”
林染秋眉头紧皱，痛得满头冷汗，死死地拽着顾醉的衣衫，呼吸困难，“顾醉……你……畜生……”
“很痛吗？那我轻点儿。”
顾醉耐心地啄了啄他的唇瓣，爱怜地拂去他额头上的汗水。